大地傳承(1 / 3)

雨後的薩德山彌漫著天然的潮氣,濃鬱的地熱能量把濕地上攀爬的有齒枝蔓變得和平時兩樣,溫順、行動緩慢,最重要的是不再主動攻擊。我們時間緊迫,兩個小時內必須完成采集工作。這裏悶熱的快讓人窒息了。薩德山是濕地雙城物產最豐富的地域,這裏盛產百色菇,這種蘑菇有魔鬼菇之稱,味道鮮美、顏色絢麗是雌性人最愛。很多大型城市都喜歡這種進貢。在奧卡索大陸越美味的食材采集越危險,好在百色菇在雨後生長迅速,而且薩德山地形奇特。大雨後采集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問題。兩個小時的采集時間對於我們說剛剛夠,百色菇堆滿兩個小型空間戒。所有人都飛快的離開這裏。地麵上縱橫的枝蔓開始緩緩的加速,鮮嫩的枝芽輕輕的撫摸你裸漏的皮膚可下一刻指不定你身上什麼地方會多出幾個流血的窟窿。我是杜拉,薩德城唯一的三級采集者,從屬於薩德神殿。雨後采集百色菇是三級以下包括三級采集者們必須對神殿的貢獻。這都是因為薩德山角有一種矮獸,它幼時喜歡拱地殘害神殿在山腳下種植的藥材,長成時又及其喜歡沐浴神光的稻田。矮獸身體肥壯,四肢短小,鼻子與嘴長在一起,一般牙齒成方形,特殊的會有兩個尖牙外漏。矮獸性格暴躁,繁殖快,有黑、白、醬紅或黑白花等色。出生後5-12個月可交配,妊娠期約為4個月。幼獸出生後需要喂食十一天百色菇,用來改變體色、適應周圍環境、躲避天敵。近年來薩德山附近的矮獸越來越多,我們被要求采集百色菇的數量也越來越多,這也導致我們越加深入薩德山,這次竟然走出了外圍安全線!。陪同者,一個二級巔峰的武士眉毛一直皺著,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散發著腐敗氣息的落葉,慢慢眯起眼睛,事情好像不對啊。從空間釋放所出來已經是半夜了。平民沒有使用空間戒的權利,隻能往裏麵投放東西,沒有辦法取出。平民想要取出空間戒裏東西就隻能求助空間釋放所。空間釋放所是貴族的產業,多是大片貧瘠的土地改建而成。貴族與空間異能者合作,空間異能者把可以開啟空間戒的異能能量儲存在能量卡上,貴族再賣給平民。空間釋放所雖屬於低級領域建築,但消費絕對不低。最近不知什麼原因買能量卡的人越來越多,杜拉把能量貼身放好,剛剛大家在神官麵前點清了百色菇的數量,杜拉沒有出售的意思就拿著自己的那份先離開了。杜拉不準備在薩德城出售,他要去鄰城換一樣東西。為了保證百色菇的新鮮,杜拉準備坐魔法傳送陣圖。時至午夜,整個薩德城都被一個淡藍色的保護膜籠罩著,這是一級城市的防護罩,由頂級魔法師製作的一級防禦。這在好幾年前曾是整個薩德城的驕傲,整個城市的一半藥材都進貢給了伊莫頓王族才有了這層防禦。可是時至今日這卻是任何一個薩德城人都想遺忘的恥辱。高寒城西有很多街道,看似雜亂不堪實則有著必然的聯係。矮人兵器店旁邊一定有獸人的礦石店,獸人礦石店對麵必定有家店是賣低級零件的。賣低級零件的這家店一定會同樣賣精神恢複藥劑。杜拉緊緊自己身上的灰色皮襖,一陣風刮過不禁又打了個顫。心裏暗歎高寒城果真名如其名。走進一條小街,深夜了,街口的幾家店都關著門,遠遠的一家店露出些暖光,越來越來近都可以聽到裏麵淺淺的交談聲。杜拉敲敲門被主人迎進去。忽然間溫暖了下來,身體不適應,杜拉捧著一杯熱水全身打顫。水灑出來落到地麵,馬上暈開,手好像和杯子黏住了,店主看了一眼就撇過眼去,另一個人也歎了一口氣,若不是……。“都是命啊。”低低嘟囔著。杜拉低頭扯扯了嘴角,看著手上磨破皮的老繭。一層蘸著一層都可以看到裏麵的血肉模糊。三個人就這樣靜坐著。外麵的幽暗越發白潔,有一抹晨光從門縫溜過。杜拉把杯子放在桌上,又從懷裏拿出一包幹白菇放在旁邊。向兩人點頭,離開。人走茶涼,微風過後,從溫暖到沉默,從沉默到冷漠。鼻涕獸原產地帕德爾福平原,體格高大,有兩人高,四足兩翼,毛發旺盛,身體細長,尾尖有純藍鯪片,多為黑色、棕色、少量純白。性格溫順,容易被馴養。因為它的鼻涕是粘合劑的最佳原材料,所以被引進到高寒城。杜拉拿出全部的百色菇才換到半個陀螺葉子大的一塊,這還是店家的小雌性想吃才給換的。“高寒城神殿比薩德城神殿高兩個等級,和百色菇同級的靈紋物多得是,更不要提高寒城獨有的六級雪蓮葉了。”小夥計長得白白瘦瘦的,看模樣應該是獸人和鮫人的後代,明明小小的個頭還擺出一副執拗、強大的模樣。被隱隱的諷刺了,杜拉笑了笑,看著那一汪水靈靈眼睛,莫名討喜。杜拉摸著他的頭,奉承他真是一個勇士,小夥計眼睛裏噙著光,粉紅的小臉蛋帶著無盡的驚喜。獸人的幼崽真是好哄騙啊。杜拉滿意的走出店鋪,可以在蛛絲馬跡中找到關鍵,變異者血統終於覺醒了嗎?親愛的弟弟再找到你,我疲憊的心就可以安息了。杜拉捂著心堂清晰的感到兩個心跳,一個強壯有力,正值巔峰;一個潺潺懵懂,並逐漸成長。……半個陀螺葉子的鼻涕膠是遠遠不夠的,杜拉準備去偷。鮮嫩的野藤,翠甜的尖尖果,貪吃的鼻涕獸給我點鼻涕吧。哦,想不到他們竟然找到了這麼好的深陷之地!杜拉吞下變色蟲,身影隱進周圍環境。這是一片二級失陷地,看上去幽暗的毛毛草覆蓋了整個幽深的山穀,越來越多的黑色能量衝進被變色蟲改造的身體玩耍,這時的杜拉像極了膨脹的氣泡。可幸氣泡是向下墜的。詭異的黒血、奇異的字符,滿滿都是邪術造訪後的氣息。不對!那個是什麼!銀色的大刀,神器,神殿的祭祀刀?!杜拉氣息混亂,賣身神殿後,這種血液沸騰的感覺已經很少出現了。右手上凸現華麗的圖騰紋,這是奴隸的記號。杜拉整個身體失控,圖騰從杜拉身上抽取力量逐漸變亮。穀底的黑色氣息也越加濃稠,不時就如同水沸騰了一般。這是雙方力量的博弈,可惜我又是被犧牲者。當身體虛弱時總會被負麵的記憶蠶食,何況這裏的黑暗氣息那麼強大。杜拉恍惚感覺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是王級城市普通的一天,爺爺薩阿瓦如同所有六級巔峰巫師一樣,帶著自己的家族祭拜神靈,還有兩天就是第三代測試的日子,杜拉很緊張,哦不,那時是尼克德拉。珠寶點綴著裙擺,妝容淡雅出色。母親與父親坐在華麗的寶座上,矮矮的胖娃娃跪坐在一旁哭泣,我要是測試不出巫之力怎麼辦?還記得父親的大笑,還記得母親撫摸頭頂後留下的溫暖。傻孩子你父親三十歲就已經是四級巔峰了,是千年來最有潛力的巫師,他的血脈怎麼會平凡人呢?既是沒有巫之力,德拉不想和母親一樣做一個異能者嗎?母親笑容美好,德拉看呆了。溫暖的記憶總是短暫,誰也想不到城主大人竟然叛變了,他打開了伊芙女神枷鎖,放出了古時期的蠻獸,王城二級以上的戰士都在那場一邊倒的混戰中失去了消息,包括尼克德拉家族所有的戰士,其中就有德拉的母親。父親作為下一代家主為保護幼崽,用魔法陣轉移,力量透支,活活累死在轉移陣圖上。一天的時間世界就變了,和他一起轉移到薩德山的隻有他的叔母和堂弟。德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奴隸圖騰越發明亮清晰,杜拉的身影在光下已完全看不清。奧卡索大陸是眾神的戰場,獸人、鮫人、龍、精靈、人、地精、矮人、魔、幽靈、以及變異者,各有各的供奉。當你選擇其中之一,你就不能再向另一個位尋求庇護。當然對於某些生命體而言規則是用來破壞的,他們會用盡一切辦法脫離規則,哪怕逝去成為光影僅有一瞬的炫目。杜拉感覺自己已經死了,靈魂高高在上,身體卻被神光吞噬。他看到自己的身體成為了白骨,被地底生物啃食。被地底生物啃食?這煞氣的地方怎麼還會有生命,靈魂飄蕩到神器旁邊,不是祭祀刀麼?隻是普通祭祀刀的模樣,杜拉曾經徹夜擦洗這種神器,每一個符號都深記於心,刀從開鋒時起伏,從刀尖處就有血槽,他曾經還幾度疑惑,神器上怎麼會帶著殺戮。魔穀時期,神魔大戰,各類生命爭輝,鑄造師最為活躍,不斷創新兵器,那時最出名的就是在巨蜥荒原的石岩矮人一族。矮人善器,巨蜥荒原上五位成聖者三位使用長劍都來自石岩矮人。一時間群雄已擁有石岩一族的兵器為榮。後來大混戰結束,其他各類武器淪為下品。武者以劍為尊,神殿的騎士也開始攜帶長劍。刀作為是劍的失敗品也廣為流傳。曆史永遠在勝者口中,敗者退出舞台,暗淡與曆史長河。失敗者的傳說也隱於眾言。神穀時期有一族善言,可與神魔溝通,但其本身沒有神力,隻能作為祭品。神穀戰爭繁多,其一族竟然在戰中族滅。拾荒者收集他們的血液、頭骨製作器具,卻帶有魂技之感。神穀時期的拾荒者與現在不同,他們大多都是高等級的改造者。這把祭祀刀正是他們其中人的作品,雖然與祭祀刀相同但本質絕對不同。圖騰之力被壓製,整個圖騰炸裂。看著那團不能再稱為身體的爛肉,杜拉有稍些慶幸靈魂離體。祭祀刀的光芒就在這時侵入那具沒有生命身體中,靈魂無力的倒在地上,身體傳送隱隱的吸力,杜拉苦笑,就這樣,我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麼?以為有了翻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