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卉遲悄悄地對陶瑰意豎了個大拇指。她也喝了幾杯酒,臉紅撲撲的。
沈如闊體貼道:“你少喝點!臉都紅了。”
周卉遲有點微醺,覺得暢快,低聲悄悄說:“你知道我最討厭的修辭是什麼嗎?我最討厭對仗,對對聯,什麼坐‘老頭樂’見老頭,老頭樂,誰不會啊?喝女兒紅見女兒,女兒臉紅。”
沈如闊被逗得無聲地笑,小聲調侃道:“你沒對齊顆粒度,多了個字,你輸了。”
“切!”
周朗和玲子也膩膩歪歪,玲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甜蜜,看向周朗的眼神,充滿崇拜和愛意。
席間,周朗向大家敬酒,慷慨激昂,又說起自己要做“獨立男性”的事,說自己的夜市泡麵108式已經準備就緒,小吃車已做好,明日開張,請未來姐夫沈如闊捧場。
沈如闊故意麵露難色,趁機秀起恩愛:“恐怕不行,你姐姐說,我最近要多吃點有營養的,骨頭才能長得快。”
周朗不服:“誰說我的泡麵沒營養了?我備了很多澆頭的,要營養是吧!我那兒也有紅燒牛肉澆頭,排骨湯,蹄花湯,夠不夠營養?”
沈如闊連連點頭:“好好好,沒問題,我一定去捧場。”
飯畢,姐妹倆陪母親一起到廚房收拾。
父母自從從玲子家回來,一直沒向女兒們提彩禮和買房的事,周卉遲還覺得奇怪。她率先捅破窗戶紙,說:“媽,周朗結婚需要用錢,我這裏給你轉五萬吧!多的不能了,我打算辭職,考研,也需要用錢了。”
這是私下她和陶瑰意商量好的數目,陶瑰意也及時表態:“我也拿五萬吧!你知道我養兩個孩子,壓力也大,家裏就景文一個人上班……”
未料到陶美心竟笑著婉拒:“不要不要。真沒想到,玲子的父母通情達理,特別喜歡咱家朗朗,說朗朗這孩子一看就有出息,彩禮不要那麼多,意思意思就行,房子也可以先不買,租房住也行。玲子父母這樣通情達理,我們也不能虧待了玲子,彩禮肯定是要給的,隻是壓力沒那麼大了,房子是一定要買的,我和你爸手裏有些存款的,他也說要做獨立男性,讓他闖一闖,也知道掙錢不容易,早點支棱起來。你們的錢,都好好留著吧!總說女孩要做獨立女性,這些年,父母也沒給你們幫襯過什麼,你們早都獨立了,做父母兄弟的,也應該獨立了。”
話雖說得隨意,周卉遲心裏卻有些莫名的感動,為繼母態度的改變覺得欣慰,陶瑰意卻有些失落,沮喪道:“我哪是什麼獨立女性啊?我隻是一個伸手向上的家庭婦女。”
陶美心馬上反駁:“瞎說,你能在家裏獨當一麵,把所有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就是獨立女性。”
姐妹倆都驚訝於母親說出這樣的話來。陶瑰意打趣:“媽,你最近是不是上什麼大師課了?”
“你說對了。我最近在聽一個老年大學的直播,那裏麵的老師說的,說我們也要做獨立的老人,不道德綁架子女,不情感依附子女,不情緒消耗子女,經濟獨立,精神獨立,養好身體,身體獨立,身體自由,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想吃啥就吃點啥!做獨立老人。”
姐妹倆對視,為這樣新奇的說法和可愛的母親欣慰地笑了。
飯後吃了水果,又閑聊了一會兒,大家告辭回家。臨走的時候,周運昌忍不住又問沈如闊:“你這腿能好吧?要是留下殘疾,你倆的事我可不答應。”
沈如闊忙不迭點頭保證:“能好,肯定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