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雪花飄如鵝毛,把大路兩旁高樹盡做銀妝素裹。
冀州保定府城外,一隊共四輛逢車向南進發,拉車的馬都是產自草原塞外的健馬,性烈耐寒,在漫天風雪中嘶鳴前行。
車隊前有兩騎並行開道,車隊後有三人策馬護隨。
當先一輛篷車,最是高大,而且最奇怪的是車上高高扯起一麵青色旗子。
若仔細看,旗上用紅線繡著一隻展翅雄鷹,目厲爪鋒,栩栩如生,而且旗上還有四個大字:“鷹揚鏢局!”
四輛車上都蒙了黑色的篷布,氈簾低垂,盡量阻了寒風。
四個趕車的車夫,盡皆捂得嚴實,翻毛皮襖,護耳皮帽,以及高幫皮靴。
車隊迤邐而行半日,可這雪似乎下個不停,前麵白茫茫群山無翠,回首冰雪中轍印隱約,
就在這時,第三輛車上的氈簾突然探出幾根纖纖玉指,將簾兒扯出點縫隙來,同時有嬌柔的聲音隱約傳出:“公子,你看這雪景好不好看?”
“不好看,還是姐姐你好看,你就再讓我看看唄?”一個粗豪的聲音傳出,不僅遮住了嬌柔,連那隻欺雪淩霜的玉手也似乎因為車中人的某個動作而慌張的縮了回去。
篷車不是很大,所以裏麵的空間自然狹小。可是又因為狹小所以隻用一個火盆就讓裏麵的兩人感覺到暖意繚繞。
兩個年輕男女,並肩而坐,男的粗眉大眼,身材厚實,緊身青色衣褲,不著皮祆,正伸出兩隻大手在那女子身上亂摸。
女的細眉杏目,身姿妖嬈,紫紅小祆下露出楊柳小腰,下麵是紅花綠底的可腿棉褲,此刻正紅著臉、縮著身,一麵用雙手遮住胸前高聳,一麵嘴裏低聲討饒:“公子,別鬧了,秀兒再也不敢了。”
秀兒姑娘嘴裏討饒,心中卻有些難過,心裏話:
“夫人啊,你看你生的這傻兒子,怪不得扔去老家十幾年不要呢,既不知趣,更不識逗,偏偏這力氣不小,弄的我這手酸腳軟的,路途漫漫,何時才是個頭啊。”
“嗖、叭”,秀兒正盡力遮護敏感地帶,忽然車外傳來兩聲響動,成功讓“傻公子”住了手,並大聲問:“姐姐,外麵這是什麼鳥叫,我們去捉它好不好?”
正在此刻,篷車突然停住,外麵有人高喊:“夥計們下車守護,那活兒來了。”
趕車的車夫都是鷹揚鏢局的好手,一眼看到篷車前雪地中的抖顫長箭,紛紛勒住車馬,各抽刀劍下來,注意周圍動靜。
前方探路的兩騎聞聲而回,後麵護衛三騎中也有一人策馬向前。
就見前方兩騎中的身形矮胖者對另一人說:“玉龍,去看看那落地響箭是哪條線上的朋友,莫非咱鷹揚鏢局開罪了朋友,失過江湖禮節不成?”
“好”,另一人應了一聲,翻身下馬,拔起雪中長箭,仔細看了看,抬頭道:“師傅,這響箭上沒有標識,弟子瞧不出門道。”
“哦,你跟我出門不少了,怎麼會?你拿來給我看看。”
馬上人伸手接過來,仔細看了會兒,猛然抬頭掃視一圈,然後對從後麵趕過來的一名身材高大的漢子道:“五弟,你和玉龍去西邊樹林裏問問他們瓢把子怎麼稱呼。”
“二哥,等好吧。”高大漢子一提韁繩,向西邊小道上奔去,那叫玉龍的年輕人連忙上馬跟上。
那是一片棗林,距離大路約有三五百米,適逢寒冬,葉落枝蕭,又遇大雪,棵棵矗立,被銀妝半裹。
兩匹馬剛想順小路入林,不想迎麵也有一馬衝出,而馬上人似乎有意賣弄身手,眼看撞上時,才猛勒絲轡,讓胯下健馬人立長嘶,打了個轉兒,蕩起積雪撒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