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熾熱的夏天,我竟然全身戰栗。
KIKI給我端來一杯芳香的玫瑰花茶。
“這樣也好,一切徹徹底底,幹幹脆脆!今後再無牽連!如果我是個男人,今天一定狂扁他!”
我捧著透明的玻璃杯,看著玫瑰花瓣在水中旋轉沉浮,它願意這樣嗎?它也有它的不由自主吧!這突如其來的邂逅讓我已經失去了思考的力量,我想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整理這所有的紛亂。
被你那樣擱著放著懸著藏著
我是這樣熬著病著痛著蔓延著
天黑了別讓燈亮著
你走了就讓門關著
何必非得讓我在你麵前瘋了
……
店裏回旋著一首哀怨的老歌。
“阿枝,把音樂給我停止!”
溫柔的KIKI很少如此火暴過,阿枝嚇得吐吐舌頭。
“KIKI,我沒事了。”
我抬起頭,衝KIKI微笑,我真的沒有流淚。
沒有流淚。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家裏很安靜。以為沒有人,卻聽見沙發上傳來嚶嚶哭泣。
是媽媽?
我輕輕走過去,看見老媽躺在沙發上眼睛紅腫著。
“媽——”
“小願——你爸爸——一定有外遇了!”媽媽看見我,肩膀激烈抽搐,哭得更厲害了。
“媽,你說什麼呢!老爸不是那樣的人,你別聽別人胡說八道,挑撥我們家的關係。”
“我是有證據的!”
媽媽從身後拿出一條皺巴巴的裙子:“他的暗戰戰場沒清掃幹淨,被我發現了,你瞧瞧!這條裙子你沒有吧?我也不能穿這麼小的吊帶裙呀,為什麼會在他的皮箱裏?”
我接過裙子,是一條白色吊帶裙,胸前一朵誇張的桃紅色大花肆意開放,花瓣大小不一,恣意渲染在白色裏,不著痕跡……
這條裙子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怎麼一下子想不起來呢?
“我一定要找你爸問個明白,是不是不要這個家了?是不是有點地位的男人都要朝著這方麵發展……”
在媽媽的念叨聲中,我的頭愈來愈痛,神經似乎在向四麵八方劇烈撕扯。
“媽,你別太激動,說不定是爸爸的哪個朋友放在他那兒的。等爸爸回來,問清楚就是了……”
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放下裙子,昏昏沉沉地回自己的房間。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老爸老媽在吵架。
“你必須說清楚,這女人是誰?”
“我不想與你爭辯,你怎麼這麼沒素質?”
“20年前你怎麼不說我沒素質,你說我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甘樹培,今天你才來嫌棄我,你太毒了!”
“你冷靜點……”
“我做不到!”
……
我很想起床去勸勸老爸老媽,可身體卻軟得像棉花,怎麼也動不了。天花板上的燈怎麼變成了無數個?我很熱,房間的空調已經開到了最低的溫度,可我還是覺得全身如火燒。
想喝水,想吃最冰最冰的冰淇淋……
你等我,我去給你買……
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你等我就是了,聽話。
徘徊。焦躁。
為什麼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蘇瞳,我不要等,我等不到!
天啊,我在做夢。
我翻來覆去,輾轉輾轉。
“別動,小願,你在發燒。”
是媽媽。
我抓住媽媽的手:“媽,你別再和爸爸吵,他不是那樣的人。”
“媽媽知道了。小願,來,乖,你吃了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