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鬧了三回,她的腰都酸了,還來!“相公,你真不記得那枚玉扳指的存在嗎?”老皇帝的病似乎加重了,什麼時候死也是不曉得的事情。六年前她就猜老皇帝會死了,整整撐了六年,那還真是不容易啊。
萬一老皇帝一死,爺兒們必是盼著相公手裏的這一枚玉扳指登上大寶,到時候,那些爺兒們還能耐得住性子吧?肯定是通通都殺到了簡家,讓簡源傑把這枚玉扳指出去,否則的話,簡家不保啊。
“為夫想過了,真想不起來。”說到那枚玉扳指,簡源傑也頭疼得狠。知道了來龍去脈之後,簡源傑有些傷心,果然皇家的人都是無心可言的。最近老皇帝病危,好友總算是跟他坦誠,問他要那枚玉扳指。
他告訴好友,自己沒有時,好友大發雷霆,以為他對他有二心。為此,簡源傑心涼不已,麵對皇帝的寶坐,哪還有什麼情可言啊。要是好友早告訴他是怎麼一回事情的話,他必會為了好友把玉扳指找出來。
不過事到如今,簡源傑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隻因他的那位爺兒朋友幾乎為了一枚簡源傑沒什麼印象的玉扳指與簡源傑撕破了臉破,甚至還拿劍抵在簡源傑的脖子上,說是若不把玉扳指交出來,便殺了簡源傑。
“哎,你這記性,算了吧。”尹天夕也不逼簡源傑,但是這枚玉扳指,尹天夕還是得想辦法把它給找出來,要不然的話,間家得多災多難呢。
“尹天夕!”在沈心怡嫁給簡源生的第二天,沈心怡就找上了門兒,怒不可遏。“好你個尹天夕,看你調教出來的狗奴才。寧香,你個賤蹄子!”後來沈心怡思前想後,她明明準備是自己與簡源傑發生關係,怎麼一覺醒來,自己與簡源生睡在了一起。
她讓寧香給簡源傑和尹天夕下藥,等她與簡源傑成事兒了之後,再由寧香把尹天夕給弄醒,讓尹天夕親眼看到她與簡源傑在一起了。如此一來,尹天夕就會離開簡源傑,那麼她就有大把的事情去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可是,最後不知怎麼的,她竟然也暈倒了,顯然就是寧香那個賤蹄子搗的鬼!不但如此,她暈過去了,那麼她是怎麼到的簡源生的屋子,又怎麼跟簡源生睡在了一起!
沈心怡越想越不對,覺得自己分明是著了尹天夕和寧香的道兒。看來,以前什麼寧香背叛了尹天夕,投靠了她,全是尹天夕和寧香做的好戲,用來騙她的。
她還以為自己聰明地真把尹天夕的左右手搶到了自己的身邊,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寧香。如今,尹天夕他們必是知道了她與八爺的事情,還有那玉扳指的事情。
“妹子,你即嫁給了二叔,就是簡家的二少奶奶了,做事兒得有分寸,懂嗎?”尹天夕一把抓住了沈心怡想要打寧香的手,主子打奴才,奴才躲不得。可是其他主子能插手啊1
尹天夕狠狠地丟開了沈心怡的手,沈心怡品性不端,心裏念著一個男人,卻出賣自己的身子與其他男人成了夫妻。這種賣弄女色的女子,憑什麼發狠!
“你們果然是竄通好的!”她就說,尹天夕明明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寧香都出賣了尹天夕那麼多次,怎麼尹天夕卻一直都沒有發現呢。原來她才是那個笨蛋,一直被尹天夕和寧香這對主仆蒙在了鼓裏!
“若不是你心懷不軌,任他人怎麼使計兒,都是對你沒有影響的。其身不正,其影必斜,想必這個道理,你該懂吧。”麵對沈心怡,尹天夕沒半點好臉色。
“寧香你個小賤人,你一個小小的奴才竟然敢與尹天夕如此騙我,等我當上娘娘的時候,看我不把你們通通殺光了!”沈心怡是想著找到玉扳指幫八爺登上大寶,自己可不隻是一個側福晉,而是高高在上的娘娘!
“娘娘,你覺得一個身子不清不白的女子能當得上娘娘嗎?”尹天夕笑,八爺是什麼樣的人,能隱到現在,必也是非比尋常。像沈心怡這種女人,八爺會當真,那才怪了。
“哼,我做了這麼多,為的都是八爺。八爺必為憐我惜我,你少條挑撥我與八爺之間的感情!”沈心怡知道,寧香一定把從她這裏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尹天夕,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無知。”尹天夕冷言冷語。“沈心怡,我念你是二叔的娘子才對你好言三分,你卻給臉不要臉。你別忘了自己此時是什麼身份,別把八爺,八爺地掛在嘴邊兒上。你不要這臉兒,我們簡家還要!”
“再者,皇上還在呢,你就在說自己要當娘娘,要當八爺的娘娘。你可知你這是咒皇上死,左右天下,立八爺為儲。若是被他人知道你此時的言論,隨時都可以給你按一個大不敬的罪!”
“若八爺真想登上大寶,在曉得你這番言論後,必是不會出在為你求情。小心,別什麼都還沒得到,就已經一直在失去,最後還落得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蠢女人見得多了,可是沈心怡這種笨女人,還真是少見!
“你,你!”聽了尹天夕的話後,沈心怡也曉得自己是說錯話了。
“好了,別你啊我的,表小姐與二叔才新婚,離開這麼久不好吧。要是被人聽到了你的瘋言瘋語,傳到二叔的耳裏,你覺得二叔會怎麼樣。二叔再怎麼著也是一個男人,有自己的自尊心。而爹對你的寵愛也會有一個限度。”
簡老爺對沈心怡好,是看在沈夫人的麵子上,沈心怡隻是沾沈夫人的光而已。這種連帶性的寵愛總有一定限度的,畢竟沈心怡是沈心怡,沈夫人是沈夫人。若是沈心怡想往簡家大門兒潑糞水的話,簡老爺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
“你們兩個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論沈心怡再怎麼橫,沈心怡也懂得審時度勢。她此時不是八爺的側福晉,更不是新皇的娘娘。她所站的是簡家的地盤兒,她矮了尹天夕一截兒。
在這個時候,她沒有什麼好逞強的,逞強的結果就是她會再一次被尹天夕教育,看尹天夕嘲諷的笑臉。哼,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六年都熬過來了,再等些時日又如何。
隻要她從簡源傑這兒拿到玉扳指,她就能贏,讓尹天夕敗在自己的腳底下。所以,她的目的在於那枚玉扳指,不是簡源傑,更不是尹天夕!不過想從尹天夕這邊下手比較難,看來,還是從簡源傑那邊下手更好一些。
“既然你都想通了,就自己走吧,我不讓寧香送你了。”沈心怡盡做些不要臉麵的事情,她何必太給沈心怡臉呢。所以尹天夕也沒有跟沈心怡客氣,直接讓沈心怡自己走吧。
“哼!”她與簡源生有了肌膚之親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但她會讓簡家為此付出代價的!簡源傑隻要有那枚玉扳指一天,朝裏的爺兒們,都會死死地盯著簡源傑不放,這簡家也休想安生!
“少奶奶,這個二少奶奶還真夠沒臉沒皮的,都已經嫁給二少爺了,嘴裏和心裏想著的卻是八爺。如此沒有貞操之感的女人,真是丟了我們身為女人的臉。”古代女人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與YIN婦無異,所以寧香很是看不起沈心怡。
既然沈心怡心裏的人是八爺,就該好好守著自己的身子。既與二少爺成親了,又與二少爺有了肌膚之親,就該好好待二少爺。像沈心怡這種女人,真是讓寧香不恥。
“別理她。”尹天夕都看不懂沈心怡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了,為了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用自己的身子去換,照樣可以跟其他男人過日子。沈心怡的思想是不是太過現代了,如此開放?
總之,對沈心怡,她向來不喜。沈心怡不愛簡源傑,更不愛簡源生,至於那個八爺,更是一個笑話。如果八爺不是八爺的話,那麼沈心怡將看都不看八爺一眼,所以說,沈心怡最愛的那個人是自己,不是任何人。
隻不過,沈心怡嘴裏那枚決定了皇位的玉扳指,還是很讓她頭疼。她曉得簡源傑最近心情似乎有些不好,必是簡源傑的那位爺兒,也為了玉扳指的事情,與簡源傑鬧翻了。
想當皇帝的爺,都盼著能從簡源傑的手裏得到那枚玉扳指,好坐上最高的位置。怕是這簡家,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大表哥。”沈心怡進簡家,犧牲了這麼多,付出了這麼多,可她的目的卻還沒有達到。想到這一切,沈心怡又怎麼可能會罷手。簡源傑是什麼性子,她還是有些了解的,她與簡源生“在一起”,怕簡源傑也有份兒!
“有什麼事情嗎?”如今沈心怡成了簡源生的娘子,簡源傑更加要與沈心怡保持距離。畢竟在此之前,簡源傑與沈心怡是什麼關係,簡家上下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曉呢。
“大表哥,弄成現在這步田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大表哥心裏明白。心怡隻想請大表哥用一個忙,隻要大表哥應下,以後心怡永遠都不會來煩大表哥了。”簡源傑再怎麼疼尹天夕,總不可能事事聽尹天夕的,因為簡源傑才是那個一家之主。
“叫我大表哥怕是不妥,還望弟妹改個稱呼。”簡源傑皺眉,這一聲“大表哥”聽著特別不舒服,這可不是套近乎,而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牽扯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還有,什麼事情直說,不用拐彎抹角。”其實簡源傑心裏有數兒的,沈心怡來簡家,一直想嫁給他的目的,寧香說得明明白白。現在沈心怡會來找他,必是為了那一枚他沒有半點印象的玉扳指。
“大伯,望大伯能把那枚玉扳指給我,以前的事情,心怡便再也不放在心上。”簡源傑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沈心怡也沒什麼好裝的。“近日聽說十爺對大伯似乎頗有微詞。十爺這座山怕是不太好靠了,可八爺不同,相信大伯將那枚玉扳指交給八爺的話,以後必少不了大伯的好處。”
京城裏的爺兒們,都盯著簡源傑手裏的那一枚玉扳指,十爺為了大統與簡源傑鬧翻,本就不是什麼特別稀奇的事情。簡源傑與十爺鬧翻,在這城裏兒,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兒了。
在這皇宮裏,沒有什麼是永遠的。就好比在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為此,哪怕兒時簡源傑是十爺的伴讀,兩者青梅竹馬,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可惜在皇位麵前,什麼感情都變得極為薄弱。
自然的,沈心怡必以此,來引誘簡源傑,讓簡源傑投靠八爺,將玉扳指交給八爺。以後改朝換代了,若是不找個靠山,簡源傑又如何在這泱泱大國混下去呢。
“那真是要替我謝謝八爺的好意了,至於那枚玉扳指,我隻說一便,八爺信也好,不信也罷,事實就是如此。”簡源傑麵無表情地看著沈心怡,如此開口,世上怕也隻有一個沈心怡了,真是半點都不給簡源生麵子。
“那枚玉扳指我沒有半點印象,換句話說,我很懷疑八爺想要的那一枚玉扳指到底是不是在我的手上。”簡源傑對此也很無奈,自從知道有這麼一枚玉扳指之後,他和小娘子外加寧香三人,把他的房間和書房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兒。
哪怕來個底兒朝天都硬是沒有找到玉扳指,要不是怕動靜大過頭了,簡源傑和尹天夕差點沒想把屋子時所有的東西都給搬出來,弄得空蕩蕩,看看有沒有那枚玉扳指。
簡源傑沒有看沈心怡的表情,因為簡源傑猜到,沈心怡必不相信。反正這話,他是說給八爺聽的,信不信得看八爺怎麼樣。哎,想到那皇位的疑惑力,簡源傑很是懷疑,有多少人真能信他的這句話。
沈心怡一跺腳,這簡源傑的嘴巴可真牢。果然,她該嫁給簡源傑的,畢竟男人在床上,可好說話多了。八爺那兒已經等得不耐煩了,想要一個結果。她非得抽空一趟出去!
沈心怡琢磨了一下,交待了一下後,就離開了簡家。現在沈心怡都已經是簡家的主子了,想出去更不是什麼難事兒。隻不過,沈心怡總是女兒家,又身為人婦,若是常出門兒,必會引人起疑。
“源生,心怡呢?”心怡與源生正是新婚期,小夫妻倆該是恩恩愛愛吧。想著沈心怡能跟簡源生安安生生過日子的趙姨娘進自己兒子的房裏看看,想著簡源生也過了鄉試成了舉人,哪怕名聲沒簡源傑的貢士好聽,好歹也有機會啊。
到時,簡源生真能考出個名黨來,那麼借著沈家的財力,指不定簡源生能比簡源傑找到一個更好的出路,成為光耀簡家門楣的好兒子呢。什麼正房之了,論起才能來,未必能比得上她這二房出來的孩子!
“那個不省心的女人,又有哪個能曉得她去了什麼地方。”對於沈心怡,簡源生沒有半點好感,隻不過被一個女人幾次三番給拒了,簡源生這心裏頭自然不好受。
沈心怡越是看不起他,不要他,他偏不如沈心怡的意。他明知大哥的計謀,卻還依了計,與沈心怡成了真夫妻。成了他的人之後,沈心怡的日子怎麼滴,那就得看他這個當相公的了。
要麼讓沈心怡當活寡婦,若是沈心怡敢背著他紅杏出牆的話,介時爹亦不會再偏幫沈心怡。到時候,他必讓沈心怡身敗名裂,看哪個男人還敢要她!別小看了男人的報複心,當男人的自尊心一再被女人賤踏了之後,再小人的事情,男人照樣會做得出來。
“你怎麼就不看住你的娘子呢,沈心怡如今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又不是不曉得她與你大哥的關係,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你大哥。你給了沈心怡空子,你不怕她與你大哥發生什麼事情,讓你戴了綠帽子嗎?”
趙姨娘可不覺得沈心怡會有什麼女子該有的品性操行,若真有的話,也不會賴在簡家這麼久。不但如此,簡源生與沈心怡成就了好事兒,那時,簡源傑和尹天夕也姍姍來遲,而且衣衫不整,神情有異。
趙姨娘怎麼想,都覺得事有蹊蹺,肯定不對勁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趙姨娘說不清楚。可在沈心怡和簡源傑及尹天夕三人之間,必定有什麼古怪。她的兒子可不能被此三人給耍了!
“姨娘,你還一心盼著沈心怡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厲害著呢,跟八爺都有交情!”簡源生這個二分子可不是當假的,從中聽到了一些閑言閑語。簡源生還真沒想到,沈心怡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還與八爺有關聯。
“什麼,沈心怡與八爺有關係。”趙姨娘皺眉,真想不通,大門不出的閨女兒怎麼會與京中的八爺有些消息。因為連城與京裏近,為此,連帶著連城的經濟一直也發展不錯。自然的,官道兒,也造得好。“不管怎麼說,這個媳婦兒你給我看好了!”“姨娘,這個媳婦怕不是我們想看就能看得住的。”簡源生也懂得朝中的情況,曉得老皇帝的日子沒多少可以再熬了。若是老皇帝兩腿一伸,那麼得由那些皇子接手皇位。
八爺在那些皇子當中,算是很出色的,有城府,雄韜偉略,又極會籠絡朝臣。像這種皇子,哪怕是憑著實力坐上那個寶座,那也是有可能的。萬一八爺真成了下一任皇帝,那麼沈心怡會怎麼樣,簡源生說不好。
雖說皇帝與臣子搶女人,搶一個身子不潔的女人,有些讓人好笑。同樣的理兒,他一個想要入朝為官的舉人,還能與一個皇帝鬥下去嗎?
“這點你放心,沈心怡即成了你的人,還想動其他的歪腦筋,也要看我們同不同意。我們簡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哪怕對方是八爺又如何,皇子也得講理兒吧。”說到八爺,趙姨娘似乎一點都不怕。
“姨娘,你別亂來,畢竟對方是八爺,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簡源生與八爺沒什麼來往,可簡源生曉得,八爺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而且八爺陰沉得厲害,萬一姨娘得罪了八爺,八爺記在心上,以後就有他們簡家好受的了。
“放心吧,姨娘心裏有數兒。”趙姨娘讓簡源生放寬心,好似她真跟八爺是認識的一般,而且交情還不淺似的。
“八爺。”沈心怡去找八爺,得給八爺一個答案。
“怎麼樣了,我要的東西呢?”八爺轉過身來,身上紫色的袍子,繡著四爪蟒,鈴圓的眼珠,大張著的嘴,氣勢壓人。八爺與沈心怡牽扯這麼長的時間,就是知道沈心怡與簡源傑的感情一直挺好。
想要得到簡源傑的那一枚玉扳指,就得從簡源傑身邊的人下手。當手還隻是傳言,父王說有那麼一枚玉扳指的存在,讓人尋回。直到近些年直接挑破,誰能找回玉扳指,便是王儲。
“回八爺的話,奴婢已經盡力了。今天簡源傑向奴婢挑明,讓奴婢告訴八爺幾句話。”沈心怡跪在地上,沒能找到那枚金貴的玉扳指,沈心怡隻能把簡源傑的話帶給八爺。要不然的話,八爺必會怪罪她辦事兒不利。
“說。”八爺看著沈心怡,其實他也派人潛進簡家看看,一直都沒能找到父王嘴裏的那一枚玉扳指。想必家裏的其他兄弟也派人找過了吧,可惜都是一無所獲。
若是有人先得了,那人早就用那枚玉扳指,換得父王的寶座。既然大家都沒有能得到那枚玉扳指,就隻能明,父王的玉扳指還在簡源傑的手裏。他們無法尋得,看來是簡源傑把玉扳指放在一個絕佳安全的地方了。
“簡源傑說,他從未見過皇上給的那一枚玉扳指。”沈心怡自然把簡源傑的話原原本本地轉給了八爺,就怕八爺生氣。現在好了,簡源傑讓她帶話,正好,她可以把所有的錯都推到簡源傑的頭上。
“簡源傑說,他沒有見過那一枚玉扳指?”八爺聽到了沈心怡的話後,臉色沉了沉,但是眉毛什麼的紋絲不動、波瀾不驚,好似天地萬物的事情,極少能讓八爺有什麼反應的一般。
八爺細想一下,既然父王把這話傳了出來,必有其事兒。可是他在簡家的確是找不到那枚玉扳指,簡源傑又說沒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八爺算來算去,覺得簡源傑撒謊的可能性不低。
八爺想不通的是,簡源傑這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眾所周知,簡源傑一直與老十的感情不錯,他們都怕簡源傑因為與老十的感情,把玉扳指交給了老十。
可惜,老十謹慎過頭,辦了壞事兒。要是老十早把話給簡源傑說白了,指不定現在這天下都歸老十所有。老十怕簡源傑會因為玉扳指的關係,而在以後的相處當中有恃無恐,那也實屬正常。
但是,麵對如今的局麵,還真讓人有些頭疼。對於簡源傑的那枚玉扳指,他是誌在必得!“繼續給我在簡家,簡源傑那邊沒法兒下手,那就從尹天夕處下手。尹天夕也不是一個小角色,指不定關鍵在尹天夕那邊兒。”
“一個小小的女子,能有什麼能耐!”沈心怡就是不爽,八爺日日麵對她時,都未流露出什麼柔情。偏生每次提到尹天夕的時候,沈心怡都有一種錯覺,覺得八爺好似在說到尹天夕時,語氣都會放柔。
“至少在尹天夕的阻擾之下,你嫁的人是簡源生而非簡源傑,不是嗎?”八爺最討厭那種自己沒什麼本事兒,卻同樣看不起其他人會有本事兒。
“八爺!”沈心怡心裏很是不舒服,這件事情讓沈心怡一直都耿耿於懷,哪怕她猜到一些,可過程到底是如何的,沈心怡都說不出個二五六來。“八爺,這簡源傑的話必是不能信的,是不是該把簡家除掉!”
沈心怡對簡家沒有半點好感,哪怕一直以來,簡老爺對沈心怡還算是不錯。不過沈心怡可是沒有半點念恩之意,覺得那都是簡老爺應該的,再者,簡老爺為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娘。
簡老爺要真對她好的話,那麼簡老爺應該不管不顧,如了她的意,把她嫁給簡源傑,而不是讓後麵的錯誤發生。因此,逃心怡對簡家,多的是怨,沒有半點情麵。此次更是借著八爺,想把簡家除去。
“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從尹天夕那邊下手。許是日子久了,簡源傑把此事給忘了。但玉扳指必在簡家,以尹天夕的聰明厲害,在知道了這件事情後。尹天夕哪怕要把簡家翻個個兒,也必不會讓那枚將要害了整個簡家的玉扳指繼續留下去。”
玉扳指對他們幾位皇子來說,那是寶。可對於其他人來說,那絕對是一個禍害,若是不及時交出,無論哪位皇子登上大寶,日後必要治簡家與簡源傑一個大逆不道之罪!
這其中的厲害,尹天夕怎麼可能會不曉得。所以照他猜的,尹天夕會費盡心思去把那枚玉扳指找出來,不管簡源傑還記不記得。所以此時重要的已經不是簡源傑了,關鍵在尹天夕那兒。
“可是尹天夕有什麼本事兒,能找到那枚玉扳指!”沈心怡自是不願意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承認其他女人比自己厲害上許多。尤其那個對象是尹天夕,沈心怡這心裏就更加不舒服了。
“怎麼,對我的話有意見?”八爺那平展的眉毛微微一皺,不動聲色的人,一旦微露聲色,那麼就表時他此時的心情有多糟糕。
“沒,沒有,奴婢哪敢。”深知八爺的性子,沈心怡看到八爺微慍,自然是不敢再有其他的話語,“若是八爺沒其他吩咐,奴婢先告退了。”八爺為人平和,而且與身俱來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平日裏,哪怕八爺沒什麼強烈的表現,沈心怡都不敢有太過放肆的表現。今天的八爺竟然因為尹天夕而有微慍之色,可想而知,沈心怡被壓得厲害,在八爺的注視之下,沈心怡壓抑得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下去吧。”八爺背過身去,看著窗外的天空,沒再理會沈心怡。那枚玉扳指,他是一定要拿到手。不論對方是誰,他都會毫不留情的鏟除掉。
“少奶奶,停停吧,這些日子奴婢陪著你上上下下已經找了好多遍了,分明就沒見那枚玉扳指。大少爺也說了,他的記憶裏根本就沒有這一回事情啊。”看到尹天夕又開始找玉扳指,寧香連忙喊停。
“你不懂。”尹天夕急得不可開交,若是不及早把那枚玉扳指找出來,交出去,簡家就有大禍了。她才與簡源傑成真夫妻,不想這麼快就去做亡命天涯的苦命鴛鴦。
“會不會是那個老皇帝不想把皇位讓出來,故意編了這麼一個謊呢?”寧香對玉扳指的存在抱著很大的懷疑,真有此物的話,他們又怎麼會到今天還找不到呢?
“不可能,老皇帝是不行了,但他還沒有笨到用這個假借口。”老皇帝一直用玉扳指著壓著各個蠢蠢欲動的爺兒們,若是察無此事的話,那些爺兒還會乖乖守到今天嗎?
“算了算了,你到外邊兒去,我自己一個人找吧。”尹天夕咬著下唇,整個屋子都找遍了,就連一些小角落她都找過了,卻還是沒有找到。那枚玉扳指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少奶奶,奴婢還是陪著吧。”主子都沒有放棄,做奴才的哪會先放棄。看到尹天夕還在堅持不懈地找著那枚玉扳指,寧香自然是不能離開,要陪著尹天夕一起找啦。
可是寧香才彎下腰來,突然一陣酸水兒泛了上來,寧香連忙跑到外麵去吐。因為自己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孕婦了,所以當尹天夕看到寧香的這個反應後,哪怕不用去找大夫,也知道寧香與小桃一樣,也有喜了。
“寧香,你去找洪興,請個大夫來把脈吧。”自己身邊的小丫鬟一個個都有喜了,尹天夕還真有些著急了,怎麼後成親的,一個個都趕到她前邊兒去了。不過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了,若是不能把那枚玉扳指找出來的話,怕是這個家都保不住了。
“是,少奶奶。”其實寧香自己也是有感覺的,今天這個反應隻是讓寧香更加確定了。得了尹天夕的吩咐後,寧香臉紅地跑去找洪興了。
寧香離開了之後,尹天夕才直起腰來,無比頭痛地看著簡源傑的這間書房。那枚玉扳指到底藏到哪裏去了,事情鬧得如此這般大,尹天夕一點都不覺得那枚玉扳指隻是一個幌子。
“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尹天夕還沒解決玉扳指的事情呢,一個下人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尹天夕的房裏,嘴中大喊“不好”。
“出什麼事情了?”玉扳指早就讓尹天夕一個頭兩個大,一聽到下人喊“不好了”,尹天夕的頭就疼得厲害。最近不利的事情怎會如此多,是不是她今年沒有去上香,所以老天爺都怪她,菩薩收回給她的好運了。
“聽聞,尹天寶小少爺因為貪玩兒,被馬車給撞了,現在送去救醫,何夫人特命小人給少奶奶帶個話兒。”下人巴巴巴,就把話全都給說了出來,中間都沒有停頓。
“什麼,天寶出事兒了?還不快點帶我去!”尹天寶是才出世的幺弟,尹天夕對尹天寶自然是多多疼惜一些。聽到尹天寶出事兒了,尹天夕怎麼能不著急呢,連忙跟著那下人出了簡家。
尹天夕隨下人上了馬車兒,車軲轆飛快地轉了起來,微不平地路,使得馬車有些顛簸。坐在馬車裏的尹天夕身子一顛一顛,轉過頭一想,事情有些不太對頭兒啊。
要是平時的她,早該想到的。因為事情扯到了尹天寶的身上,所以尹天夕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所謂關心則亂所說的就是如此吧。那個下人說話太順溜了,尹天寶被撞那是多大的事情,下人何至於如此冷靜地把話說完。
特別是那速度,好似背過一般,所以順溜兒得很,沒有半點疙瘩。還有一點,簡家的情況何夫人曉得,尹天寶才出事兒,何夫人怎麼會這麼快就派人給她捎個信兒呢?
尹天夕掀開簾子兒,看到馬車使向的方向怪得很,“那兒有醫館?”尹天夕眯起眼睛,“你是誰的人!”尹天夕警惕地問了一聲,不過此時才問,似乎有些晚了。
“少奶奶莫擔心,其實是我家主子想見少奶奶一麵,不會傷害少奶奶的。主子說了,少奶奶是聰明人,若是不想讓簡家出事兒,現在還是不要聲張得好。”就聽這下人的口氣,那想見尹天夕的人還料到了尹天夕會識穿此事兒。
聽了下人的話後,尹天夕靜下心來,重新坐回到馬車裏。看來是哪位了不起的大人物想要見她小女子一麵,自然的,她一個小女子怎能逆了大人的意呢。去見見就見一麵吧,更何況還牽扯上了簡家。
那車夫把尹天夕送到了一個小家麵前,讓尹天夕上了二樓,進那木門裏後,自有人會帶她進去。照著車夫所說,尹天夕上了樓,樓上有人接應,尹天夕便進到了屋子裏。
“八爺想見小婦人,何必如此大的陣仗,小女子見識淺薄,怕會受驚,答不了八爺的話。”尹天夕才進那屋子裏,就看到了一個陰沉的男子,那個男人站在那兒,沒怎麼動,卻給尹天夕一種冰山坐在那兒的感覺。
“你怎麼知道是我,不是十弟,或者是其他兄弟呢?”八爺看著尹天夕,很好奇尹天夕為什麼會如此了解,找她的人是自己。
“隨便猜的。”她所曉得的也就八爺和十爺,十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她以前已經有所接觸了。自然,她能認得出來,眼前之人不是十爺。其他爺的話,不了解她,不曉得她的事情,又怎會把她請來。
知道簡家中還有一個她能派上些用場的人,怕也隻有與沈心怡效甚密的八爺了。“八爺有何事,直接說吧。”其實尹天夕懂,八爺找她來,必是為了那枚玉扳指。
“不知你找到我所要的東西了嗎?”眼線都在說,最近簡源傑和尹天夕這對小夫妻經常管在屋子裏,聽那屋子裏的聲音,好似是在找什麼東西。
“沒有。”尹天夕搖頭,她也想快些把那枚玉扳指給找出來,丟給簡家,誰愛要誰搶去,她管不著。可惜,那枚玉扳指被老鼠叼了去似的,就是找不到。
最好笑的是,她和簡源傑真的差點沒去翻老鼠洞了,看看那枚玉扳指是不是真的被老鼠給叼走了。
“好,我信你。”沈心怡的話,八爺不信,簡源傑也不信。但是尹天夕這麼說了,八爺信。因為大家彼此都是聰明人,曉得這枚玉扳指不是什麼好東西,而禍的根源,藏在簡家,對簡家百害而無一利。
“我給你一些時間,把那枚玉扳指給我找出來。等日後我登上大寶,必少不得你的好處。”女人想要的無非就是那些,哪個女人不想自己所嫁的男人身世顯赫,怕尹天夕也免不了俗吧。
“既然八爺都這麼說了,想必那枚玉扳指八爺是確定一定在簡家,隻是不曉得在哪兒了是吧?”這些爺兒黨可沒空做無用功,必是確定了,才在簡家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玉扳指的話,小婦人會用心去找的。至於其他,小婦人隻想與自家相公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尹天夕不曉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八爺用了對沈心怡相同的手段落在了她的身上。
八爺還真當自己是謫仙男子,天上無雙,地下無二嗎?至於說權力什麼的,她壓根兒就看不上眼。“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小婦人先告退了。”
古代的女子不該從一而終嗎,怎麼這個八爺老做些勾搭有男人的女人的事情呢,要不要臉了啊!對此,尹天夕無語極了。
尹天夕才要走,八爺竟然出手拉住了尹天夕,“為何不肯跟我?”八爺有些想不通,較與沈心怡,他是真想讓尹天夕留在自己的身邊。畢竟女人見多了,像尹天夕這種聰明的,腦子隨時都能跟得上他腳步轉的女子真是少之又少。
許是其他乖順的女子,八爺見太多,都乏味兒了,所以看到尹天夕這株奇葩,很是好奇,想占為己有。倒不是說八爺真對尹天夕動了心,就覺得如此一個不尋常的奇女子,該由他收藏起來。
“八爺說笑了,八爺見過的女人,擁有過的女人何其多。小婦人已嫁作人婦,此後必要為相公生育子嗣。八爺是金枝玉葉,小婦人哪高攀得起啊。”尹天夕懂,像八爺這種人,天生就有優越感,什麼人權主義,對這些爺兒們來說,通通都是狗屁不通。
自然的,尹天夕哪會浪費這個口水,說一些不合這時代的話來,刺激八爺,也刺激自己呢。
“我不介意。”八爺當作尹天夕的話,是說尹天夕已不是清白之身,高攀不起他這位皇子。可是他對沈心怡不照樣做了同樣的承諾,多一個尹天夕,沒什麼問題。更何況尹天夕更值得讓他收了。
“小婦人介意!”尹天夕抽回了自己的手,都說男女授受不親,別東拉西扯的。“小婦人告退了。”尹天夕可沒心思去理會八爺是怎麼理解自己的這句話的。
尹天夕的介意是介意八爺的身子太髒,奶娘的配不上她。許是聽到了八爺的耳朵裏,八爺必理解成她的身子髒了,配不起八爺吧。尹天夕懶得去解釋這其中的差別,隨八爺怎麼想。
把話說完之後,尹天夕就往簡家趕回。八爺倒也沒再攔著尹天夕,不讓尹天夕走。八爺站在樓上,目送尹天夕的離開。不知為何,八爺哪怕沒及時明白過來尹天夕話裏真正的含義,但也曉得,他的理解與尹天夕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尹天夕才回到家,簡源傑就找尹天夕,“小娘子,你去哪兒了?”簡源傑好似找尹天夕找了一會兒了,但整個簡府都沒能找到尹天夕。
“相公,出什麼事情了嗎?”簡源傑那有些急切的表情裏,尹天夕讀也了那麼一丁點兒的味道。
“十爺請我們去坐客,隻有為夫與小娘子。”自前些日子為了玉扳指與十爺鬧翻臉了之後,兩人一直沒有什麼聯係。今個兒,也不知十爺是怎麼想的,竟然找他,還讓他把小娘子給帶上了。
“十爺請我們?”尹天夕詫異不已,今個兒這太陽是打東邊兒出來的話。她怎麼才從八爺那兒回來,又得去十爺那兒坐坐了呢?
“嗯,我們走吧。”簡源傑點頭,雖然他也是不太樂意去,因為去了怕也隻是提到那枚玉扳指,可沒有就是沒有,他也沒法兒給十爺變一枚出來。想到這件事情,簡源傑也頭痛不已。
對於那些爺兒來說是至寶的玉扳指,對尹天夕和簡源傑來說,那可是天下第一要不得的東西了。但念在舊情,更何況,十爺不是以私下好友的身份請簡源傑和尹天夕去,而是用十皇子的身份請。
那麼哪怕簡源傑這心裏頭不樂意,也必要去,否則那就是逆了主子的意。簡源傑和尹天夕倒是先因為此,而把腦袋給丟了。
“走吧。”尹天夕也知道沒得拒絕,隻能跟著去了。
“等等,小娘子,你還是先換一身衣服吧。”看到尹天夕有些狼狽的樣子,簡源傑覺得尹天夕換身衣服好。
尹天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行頭,的確有些髒亂了,之前一直在翻找玉扳指,自是身上沾了些髒東西。因為八爺是讓人私找的,尹天夕必不會計較這些禮節,可十爺不同,不能太過失禮了。
尹天夕回到房裏匆匆換上,接著便隨簡源傑一起入京,見那位傳說中的十爺。老皇帝就是怕這些皇子太早動心思,都把皇子的府邸安排到宮外去了。看到十爺的府邸,尹天夕挑了一下眉,果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就這門前那金晃晃的門兒,氣勢恢宏的府邸,給一般人家吃喝,夠好些人活著了。京兒裏的人,都把門麵擺在第一位,自然的,裝修必是下了不少的本兒。
“源傑,天夕,你們來了。”十爺看到簡源傑和尹天夕來了之後,笑臉相迎。
聽到十爺直呼尹天夕的閨名兒,簡源傑和尹天夕都不太樂意,可人家是主子,簡源傑和尹天夕也不好說什麼,再者,中間還夾了那一枚玉扳指呢。此時的簡家,是四處受敵,岌岌可危了。
簡源傑和尹天夕才坐下,十爺就滔滔不絕地對小夫妻倆分析朝中的形勢,及每個爺的優缺點。基本上,每個爺都有自己的優點,但是缺點也對。這些缺點對於坐上大寶都有些影響。
自然的,這最後最適合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相較於其他,十爺必是有些適合的。聽了十爺的分析,尹天夕特別想笑。這十爺所說的,完全不是權衡利弊,分析要害,完全就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類型。
尹天夕都懷疑以前的簡源傑是不是眼睛瞎了,會把如此一個十爺當成知己,一直幫十爺做事兒。照她看來,十爺還真不如八爺,至少八爺用實力說話,不會動這些小腦筋。
“不好意思,小婦人有些不舒服,行個方便。”尹天夕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簡源傑要給十爺臉麵,尹天夕卻不是很想給。可又不能做得太過分,尹天夕隻能找個借口離開。
“來人啊,帶天夕下去吧。”十爺對尹天夕倒還算可以,大概十爺與八爺一樣,對於有點本事的人兒,自然是多些尊重。所以很多事情,臉麵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來的。
一個小奴婢走到了尹天夕身邊,帶尹天夕下去。尹天夕當然是隨著小奴婢暫時逃離十爺的唾沫大宴。尹天夕用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簡源傑一眼,自己可以得到暫時的解脫了。
那個小丫鬟把尹天夕領到了貴客用的茅房後,就等在了外麵。尹天夕倒也真想上了,所以在裏麵小解。尹天夕還沒有出來,小丫鬟就被另一人叫去做什麼事情。聽到外麵的情況,尹天夕微微一笑,讓這個帶路的小丫鬟先走吧,她認識回去的路。
當尹天夕出來的時候,小丫鬟果然跟著之前那人離開了。身邊少了一個跟著的人,尹天夕輕鬆了不少。離席的時間不能久了,要不然的話,十爺會有話說的。
沒法子的尹天夕哪怕不喜,也得回去。在往回走的時候,尹天夕一時走岔了,竟然到了一個沒走過的地方。尹天夕皺眉,這下子真慘了,讓那個小丫鬟離開,卻讓自己鬧了這麼一個大笑話。
尹天夕沒心慌,更沒大喊,而是看了一下周圍的情況。尹天夕突然望到,在自己右邊的不遠處有屋子,想必那邊定是有人侍候著的,那她正好可以找個人問問回去的路。
說來也巧,尹天夕走過去才發現,自己看到的屋子竟然是十爺的書房。尹天夕躊躇不前,看著那書房。心裏有一個聲音,不斷催促著尹天夕往裏瞧一瞧,到底要瞧些啥,尹天夕也不曉得。
止不住心裏的那個聲音,尹天夕望了一下兩邊,都沒有人,然後大著膽子進去了。十爺的書房倒是別具一格,自不是尋常百姓家能比得了的。尹天夕可沒那個閑情逸致四處張望,而是想尋關鍵。
尹天夕赫然看到在十爺的書桌兒上,放著一個盒子。尹天夕走過去,那精致的盒子上雕刻著難度極高的浮陽雕刻,在花樣的中心更是空心的,煞是好看。
而且在那花團之上,有一活物,那活物的雕刻,最後用寶石點綴了眼睛,使得那物看似更加生動。尹天夕雖心生喜愛,但現在不是賞盒的好時機。
尹天夕看了一下,盒子不但漂亮,外麵更有一把漂亮的小鎖兒,把盒子給牢牢地鎖了起來。裏麵放著什麼東西,十爺要把它鎖起來?照理說,沒十爺的同意,誰人敢闖進十爺的書房。她乃是例外。
尹天夕試著打開那個盒子,怎麼也打不開,然後從頭上拔下發釵,有些發抖地開著盒子。這項本事兒,尹天夕才在阿晴手底下學會沒多久,不曉得好不好使。
就在尹天夕嚐試打開盒子的時候,看到尹天夕去了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回來,十爺和簡源傑都有些坐不住,起身來找尹天夕。看到給尹天夕帶路的丫鬟獨自一人回來,十爺狠狠地責罰了丫鬟,再去尋尹天夕。
尹天夕手抖地開著盒子,十爺還著簡源傑卻往書房這個方向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尹天夕做賊心虛,她好似能聽到外麵快要靠近的腳步聲一般,手抖得更厲害了。
“哢”的一聲,尹天夕終於把小鎖給打開了。打開之後,尹天夕竟然在盒子裏看到了自己的繡品,尹天夕不理解,隻不過是一副繡品,十爺何至於藏得如此好,就跟寶貝似的。
十爺不是女子,更是一個身份尊貴的皇子,這個行動,委實讓人懷疑。尹天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自己的一塊手絹兒,放進了盒子裏,替了那原來的那副繡品,然後再把盒子給關上!
做完這一切後,尹天夕這回可不是心虛聽到腳步聲,而是真聽到一般。耳邊不是自己咚咚作響的心跳聲,就是鞋墊子踩在地麵上的聲音,讓尹天夕心虛的厲害。
此時,十爺和簡源傑隻要再有一個拐角,就能看到書房,尹天夕所做的事情就會被拆穿!
“源傑,在我這裏你怕什麼,必是不能把你的小娘子給丟了。”十爺陪著簡源傑走過拐角,其實尹天夕這麼聰明的女人遲遲不回來,身邊又沒人跟著,十爺比簡源傑更擔心,就怕尹天夕在他的府上亂闖,發現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進我的書房!”一個拐角,果然,十爺和簡源傑看到一個欲進十爺書房的女子。聽到十保險金的怒喝聲,那女人嚇了一下。
“原來是十爺和相公,丫鬟有事兒離開,小婦人迷了路。走了半天,忽見這裏有屋子,為此,想著裏邊兒必有人,想找人問路來著。小婦人並不知曉此乃十爺的書房,還望十爺切莫怪罪。”尹天夕連忙對十爺一拜,闖了爺的書房可不是一件小事兒。
朝中有些大事兒,老皇帝不行了,都分散著交由皇子處理。若是十爺心狠一些,將闖進他書房裏的稱為逆賊,想要竊取國家機密,安個罪處死,是很容易的事情。
“原來如此,你是源傑的娘子,源傑比我年小兩歲,我也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別驚,起來吧。”十爺確定,尹天夕沒進自己的書房後,就把那張怒臉給收了起來。
“謝十爺。”尹天夕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她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真有人靠近時,自己想裝做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地走過,完全沒有這個時候。於是尹天夕靈機一動,她可以有時間裝成想進到裏邊兒,而不是從裏邊兒出來。
果然,這個法子有用,十爺真的暫時沒對尹天夕起疑。本就是一場鴻門宴,沒按什麼好心,說的又是自誇之話,尹天夕有些坐不下去了,“十爺,小婦人身體不適,想先回去休息了。”
“原來如此,源傑,那你就陪著天夕先回府吧。至於我對你所說的話,你再考慮一下。”十爺拍了簡源傑的肩膀幾下,一下比一下分量重。
“謝下爺。”昨日的好友,今日隻是路人。簡源傑懂,所以默默地扶著尹天夕,回簡家。畢竟尹天夕的身子問題,簡源傑還是很在意的。
十爺站在原地,看著簡源傑帶尹天夕離開,然後冷冷一笑,眼睛都眯了起來。好你個簡源傑,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故念兒時情誼,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十爺走進了自己的書房,看到盒子還好好地躺在那裏,書房的一切都沒有變動過。看來,尹天夕真還沒能進來。十爺從袖子裏拿出了一把小鑰匙,將小盒子給打開,看到裏麵的繡品還在。
十爺的手摸上了繡品,隻要將這個盒子送進簡家,那麼簡家上下的人,就等著人頭落地吧!就在十爺想把繡品拿出來細細看一看時,外麵有人叫十爺,“十爺,您派去簡家的人來回報了。”
“我馬上就來!”聽到這個,十爺連忙把盒子關上,也沒看繡品。隻差那麼一丁點兒,十爺就會發現自己所埋下的禍根,早就被人給偷天換日了。也好得尹天夕就是那神秘繡師,繡品獨一無二。
正是如此,十爺初看繡品,竟硬是沒有發現那盒子裏的乃是假貨,原物早被尹天夕給換走了。針法相同,顏色相似,對女子之物又不是特別上心的十爺,哪會發現,此物已非彼物了呢。
坐在馬車裏的尹天夕,心還在砰砰跳個不停。真隻是差了那麼一丁點兒,她就被十爺給發現了。
“小娘子,你做了何事兒?”一直扶著尹天夕的簡源傑當然發現了尹天夕的異狀,更感覺到了尹天夕那抖個不停的身子。摸著尹天夕發涼的小手,簡源傑很是擔心。之前以為隻是尹天夕想要離開十爺府的借口,沒想到,尹天夕還真是身子不舒服,“小娘子,你哪兒不適?”
“噓。”尹天夕的手指捂住了簡源傑的嘴兒,不讓簡源傑說話。因為一枚玉扳指,她已經草木皆兵了,除了身邊兒的人,尹天夕是一個都不信,包括外麵的車夫。
簡源傑扶著尹天夕一直回到了兩人的屋子裏頭,關上門兒,尹天夕才敢與簡源傑說在十爺府上所發生的事情,“相公,我其實進了十爺的書房了。”
“什麼,小娘子你太大膽兒了,十爺本就因為玉扳指想助了我們。若是此事兒被十爺給知道,小娘子哪還出得來!”簡源傑覺得尹天夕實在是太胡來了,真隻差那麼點兒,他就要失去小娘子了。
“好了相公,你別擔心,我不是好好的嗎?”雖說情況很危險,但好歹最後也是有驚無險,兩人都平平安安地回來了。“相公,你看看,這是什麼。”尹天夕將自己從十爺那盒子裏偷換出來的繡品放在了桌麵兒上。
繡品還是很精致少見,不同的是,尹天夕賣出時,向來極少會在繡麵兒上繡字兒。可這副繡品上竟然還有一首詩,看了這首詩後,讓簡源傑和尹天夕兩人都跟著心驚肉跳!
紫微星隕驚天變,狼煙四起天下魘。玉落誰家照竹門,升鬥也做化為龍。
紫微星乃是帝王星,紫微損落意喻的是老皇帝將要薨逝,新皇不定,天下大亂。玉落誰家,這玉便是玉扳指,而照竹門可解釋為一個“簡”姓,這整首詩的意思不用再多言,也明白其意了!“小娘子,這繡品?”簡源傑臉色嗖的一下就變白了,這東西分明暗指簡家窩藏著那枚玉扳指,想要升鬥小民坐那九五至尊的寶座嗎!萬一,這繡品讓人在簡家搜出來,可真不了不得的事情。
“你說呢!”尹天夕沒好氣地白了簡源傑一眼,她總不可能自己繡了這麼一副作品來禍害自己的家吧。她與簡源傑二人,才從十爺府上出來,此物必是在十爺府上發現的。“十爺書房裏,有一盒子,盒裏正是此物。”
尹天夕僅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告訴簡源傑的,這副繡品乃是在十爺書房的盒子裏發現的,“那盒子是上了鎖的。”
“會不會是其他人故意做了這麼一副繡品,十爺想幫我們,這才有此物的。”哪怕是為了那一枚玉扳指,十爺與他以前那種兄弟之情不在,可也不至於想至他們一家於死地吧。
“相公,你好生天真。若十爺真想幫我們,怎麼可能全一個寶盒收起來,早該把此繡品燒毀才對!再者,你看看,這繡品是誰的!”尹天夕讓簡源傑看個清楚再說話。
“此乃連城一神秘繡師所作,至今無人知道此繡師的身份。”簡源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此物也算是連城一寶吧。
“這就對了,相公,你老實說吧,你有沒有去猜測過,這神秘繡師是誰?”尹天夕看著簡源傑,要簡源傑老實交待。
“開始為夫也不明白,可後來這些繡品全交由尹家代售,為夫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其實那位神秘繡師並不是無跡可尋的,簡源傑發現,每當家中小娘子或者是身邊的丫鬟一出去,市麵上十之八九都會出新品。
“怕是十爺也猜到,那繡師便是我!”尹天夕沒想到自己的這項本事,差點給簡家惹來了大禍!十爺猜到這神秘繡師許是她,為此,故意買了她的作品,並在她的作品上後天加工了如此一首造反詩。
她的繡品,天下無雙,別人造不出家來。若是十爺當從證實,那位神秘繡師就是她,這簡家謀反的罪名還能逃脫得了嗎?
好在,尹天夕用自己的本事,暫時躲過了一節。要不是她隨身自己也帶著繡出來的絹子,來個偷天換日,怕十爺一打開盒子必會曉得,繡品被換了。更重要的一點是,十爺一旦看清了盒子裏的繡品,隻會更加肯定,神秘繡師就是她!
想到這一切,尹天夕心憂不已。隻要十爺發現,能一便會有二,萬一十爺再做出這麼一副繡品,她又該怎麼“偷”呢,這總不是事情解決的辦法啊!
“小娘子莫急,一定會有辦法的。”事實擺在麵前,就是十爺半點不顧舊情,想抄了他們簡家滿門。簡源傑頭痛不已,哪怕躲過了十爺這一劫,其他爺兒那,又豈是這麼好過關的。
十爺都不肯信他的話,他說那枚平扳指並不在簡家,又能企盼有多少人會信他的話呢。簡源傑的頭也疼得厲害,簡家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就全都握在了他的手上,若是一個沒處理好,簡家的基業毀在自己的手上,他該怎麼向簡家的列祖列宗交待?
“你先顧好家中的人再說吧。”尹天夕歎氣,明明簡源傑比她更擔心,還談什麼讓她別擔心這種話兒來。十爺總不會笨到自己把那個盒子送到簡府來吧,必是簡府也有十爺的人,靠著那些人,把盒子送進簡家。
“你說這會是何人?”難怪了,難怪簡家的消息走露的如此快,簡家都在那些爺們的監視之下。簡源傑都不曉得,在家中,有幾方爺的人了。
“我也不清楚。”能自由進入簡家,還能隨意拿出那樣好的盒子,尹天夕在猜,是簡家主子的可能性大一些呢,還是簡家的那些下人。若是主子的話,那些人瘋了嗎,想要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
“少爺,少奶奶,到家了。”尹天夕和簡源傑還沒商量出個結果來,車夫已經喊回到簡家了。簡源傑先下車,然後把尹天夕也給扶了下來,尹天夕心裏一直盤算著,沈心怡是八爺的人,必不會幫十爺,那麼還會有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