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亞族兩兄弟?我愕然看去,座位後立著的兩人竟是惟陽與惟風!兩道目光同時落在我身上,一灼熱一糾結,他們甲胄在身,隻剛勁有力的向我行了軍禮,我則盯著許久不見的惟風,看他憔悴許多的麵容,想起了琴微之事。看眼前的狀況,或許兩人相處並不順利,那雙曾經開朗自信的杏眸才會失去明亮的光彩,顯得有些黯淡吧。
思及至此,我有心想問問惟風,卻又礙於眾人在場,不好開口,隻得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子昭環視一周道:“大家都已見過,便各自散去,早些休息吧。月菡,你來為王後診脈,看看王後的寒症如何了?”
眾人皆退了下去,月菡扶我在榻邊坐下,又拿了個軟墊讓我舒服靠著,這才為我細細號脈。子昭的神情顯然有些緊張,他負手站在一旁,唇線緊抿,見月菡長舒口氣,忙問道:“如何?”
月菡的麵上綻出淺淺笑意:“娘娘的寒症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孩子也十分健康,看情形,怕就是這兩日臨盆了。”
子昭與我皆鬆了口氣,因記掛著惟風之事,我推說趕路疲累,子昭便將我送至一間特意收拾出來的營帳,囑咐我好好休息,自己則返回召集諸位將軍商討攻城之法去了。
月菡為我端來一碗溫熱的雞湯,我小口啜著,隻覺得胃裏十分熨帖,又用了幾塊糕點,便淨手漱口,讓她去請惟風過來一敘。
往日的翩翩少年已染上了風霜,當惟風再次站在我麵前時,他眸底深處的那一抹哀傷的掙紮被清晰的放大出來。
我始終視他如弟弟,此刻見他如此,不禁戚戚動容,喟歎道:“你見到琴微了吧……”
惟風緊握雙拳,半垂首道:“我見到時,她衣衫襤褸,差點就被一個下等兵士……”他說不下去,牙齒咬得格格響,顯見內心極為煎熬。片刻,他抬頭看向我,眸中充血道:“你為何不送個信給我?為何?!難道,你真的忍心看這清冷如仙的女子淪落風塵嗎?”
我看著眼前幾欲失去理智的男子,強忍著沒有開口,過了一會,待他稍稍平靜了些,方才緩緩道:“琴微為了瞞下你的身份才落得如此境地,我憐惜你們二人的情意,想辦法將她送至東北兵營中,若再透出其他風聲,坐實了她與你之間的往事,到時你不僅護不下她,更是自身難保,就連惟亞族都將受到牽連!這些,難道你都沒有想過麼?”
見他麵色灰敗,我不禁升起恨鐵不成鋼之意:“你幼時雖然頑皮,分寸卻是有的,為何卻在琴微一事上亂了陣腳?她原本是後宮之妃啊!豈是你可以隨便染指的?此番若無懲戒,天家顏麵何在?”
惟風頹然道:“宮傾之時那一眼,已在我心底烙下深印,琴聲清柔,素衣如雪,她便是我心底的夢啊……這些年兜兜轉轉,卻不曾料到,我與她之間終是緣錯……”
我敏感的捕捉到“緣錯”一詞,疑惑道:“她現在人在哪兒?跟在你身邊麼?”
惟風直視著我搖頭,眸光中隱隱含著不忿:“她走了……那夜,她在我懷中告訴我,之所以會淪落到如此境地,全是拜你所賜……我當時隻道不可能,卻不曾想到,這一點點的不信任,便令她如此決絕的離開了我,一絲音訊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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