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章(1 / 2)

驀然已是深秋,山風吹來,已有陣陣涼意,不,已經開始覺得冷了。

唯有頭頂的鳥兒,趁著風來,嘰喳喳歡快地跟著唱起了歌兒;唯有身後的樹葉,伴隨著風去,嘩啦啦歡快的拍起了伴奏的節拍;唯有眼前的絲茅草,迎著風兒,滋啦啦歡快的扭動著那纖柔的小蠻腰。

開心地嗨了,就會有換上一身鮮豔黃衣的銀杏葉,穿著這一身新衣,掙脫樹枝的束縛,迎風飄落,在風中翻轉著、扭動著、盤旋著,隱約還能聽到有的還回頭對著樹幹怒吼著:再見啦,一輩子都沒挪動一步的老東西,別問我去哪,我就要去遠方遠遊啦,就在山那邊海那邊的遠方。或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就應聲摔在了離樹五米遠的泥土裏,接著紛紛落葉覆蓋其上,一層又一層,身影隨即湮滅,被抹除,來過的蹤跡被消除的無影無蹤。

眼前的絲茅草,雖然身段依然苗條纖柔,但身子骨卻已幹枯,倒伏的都已開始腐爛,一歲一枯榮,陣陣荒涼感襲上心頭,縈繞全身,風吹而不去。唯有等待著,明年開春,春風吹又生。

風過後,一切複又安靜下來,偶有幾聲鳥鳴,愈發顯得四周死寂,形單的自己也愈發的覺得冷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不知不覺已在家休養了大半年,隻是何時能養好身體,何時是個頭,沒人知道。命運就是這麼喜歡捉弄人,他一個小小的玩笑,小小的惡作劇,對於如螻蟻的人來說,卻如墜入深淵般絕望。

半年前還一直在珠三角漂著:廣州、深圳、東莞、佛山、中山、珠海、惠州,足跡遍布各地;工廠、送貨、保安、銷售、物業……身影遍及各行。早已模糊的記憶:那嘈雜的街道、喧鬧的商場、擁擠的人流……現在一幕幕又清晰如昨。

仿佛正做著一個夢,隻要鬧鍾一響,就從這夢裏醒來,嘴裏嘟噥著抱怨幾句,幹罵幾句,不情不願又無可奈何地起身,刷牙洗臉,出門,路上買個早點,邊吃邊走,然後就到了開工的地方,又是勞累煩悶的一天,數著時鍾熬到下班,日複一日……

夢醒了,就該重新出發,重新踏上征程。若真是如此,該是多好……

隻是,我知道,這才是夢。

已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總覺得疲憊,對一切都索然無味,起初不甚在意,無非是工作太勞累,多休息一會就好了。接著就是睡得越來越早,熬不得夜了;慢慢的早上起得越來越晚,鬧鍾到點吵醒後,依然非常疲憊,就跟沒休息似的,沒有絲毫精神;就這樣,漸漸的入睡的時間越來越長,越來越長……去醫院檢查,醫生說,體征沒問題,怕是過度勞累,身體負荷過大,調理休養一陣試試。

怕是得了嗜睡症了吧?誰知道呢?

因此半年前回到老家,可是大半年過去了,天天喝著中藥,卻依然不見好轉,每日在夢中沉睡十幾個小時,每天清醒的時間不過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