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琛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她的臉上甚至一絲高興的神色都沒有。
得，用不上我的時候，就讓我走。
不遠處的一戶人家院門大開，裏麵設了一個大香案，上麵有著月餅、蘋果等祭品，還有一個寫著月神的木製牌位，正正好在月亮的方向。
“是我讓他出來的。”
“嚴如雲！”
“陪朕出去走走。”
姬偃師也被撞得不輕，一回頭，就看見周霆琛那張陰得能滴水的臉，嚇得寒毛倒豎：“見過皇……公子。”
林之語一邁步，擋住了周霆琛的視線。
周霆琛沒看到上陽公主的身影，蹙眉道。
“皇上怎麼來了？”
原來在很早之前，她就在用這個方式，暗示白虎營的事情不是西戎所為。
林之語注意到他的神色，順著視線看去，背後一涼。
加上之前他為了保護周霆琛，受了極重的傷，周霆琛對他也總是格外寬宥一些。
周霆琛停下腳步，一臉怒容。
也不知道鄭子言這廝說了什麼，周陽笑得開懷。
月娘？
林之語聽到外麵的動靜，以為是林危：“哥你先去，我寫完這個商路的計劃就來。”
這不是莊心蘭口口聲聲說的那個月神娘娘麼？
——隻有月神大人，才是最純潔，最可信的！
聯想到她說出真相後，那一支憑空射來的利箭。
燈火重重，給林之語那張明豔好看的臉打上了柔和的側光。
周霆琛衝林之語道：“他走了。”
姬偃師麵色一僵，向林之語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街道的一側，是一條寬闊的河，上麵架著一座木製拱橋。
林之語默了默。
隻因為林明華說她想要出去逛廟會，周霆琛就微服帶她出宮，回來的時候，手上就有這樣的一個兔子燈籠。
樹上係著彩帶，人來人往，都是一大家子整整齊齊地出來，大的牽著小的，小的牽著老的，一派和睦的景象。
上一世的中秋，林之語是一個人在深宮裏過的。
街上。
林之語假裝看不見，直挺挺地出了門。
林之語依舊在盡心盡責地當好一個妖妃，全然不知周霆琛心裏所想。
兩人跨步進了院子，奇怪的是，剛剛還熱熱鬧鬧的西院，現在卻安靜了下來。
周霆琛有些不自然：“給你的。”
他是皇帝，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到他身邊，隨手賞的小玩意兒都能讓人感恩戴德。
嚴如雲摸了摸鼻子：“這不是為您著想嘛。”
似乎在威猛寨裏見過。
轉角處，林之語一個晃神，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背影。
“一個麵首，不好好待在別院，出來做什麼？”
“畢竟是中秋之夜，一個人在院子裏，多無聊啊。”
林之語揉著自己的腦袋，看清來人之後，發出一聲小小的低呼。
橋頭，有好幾個攤子，上麵擺著大大小小的孔明燈，旁邊還有一方硯台，幾支毛筆，顯然是被人用過很多次了。
“公子小姐如此般配，不如買一盞孔明燈，許願長長久久！”
一個中年男子目光落在周霆琛和林之語相牽的手上，連忙挑了一盞又大又漂亮的孔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