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拿起一把黑色的雨傘,走到正躺在搖椅上的劉財的身邊,將傘撐開頂在劉財的頭上。
“不用撐傘了小白,客人來了。”
“在哪兒呢爺?沒看到呀。”
劉財緩緩起身,拽著小白向後門微笑著走去,在上海,是有個人不喜歡走正門的。
狹小的走廊盡頭,那扇鏽跡斑斑的老鐵門吱呀吱呀的作響,門上的鐵鏽先晃動、後跌落,鐵門栓被外麵的人一點一點的向後拉去。
噔——
好似沉寂了幾個時代的後門被人拉開,一位光頭戴眼鏡的老頭扶著腰一點一點緩慢的走到店內。
老爺子先是將後門一點一點的關好,而後才走到店內唯一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小白迅速去將剛剛出鍋的餛飩端來,熱氣騰騰的衝在她的臉上。
“老爺爺好,這是我家老爺吩咐的餛飩,海味肉餡的。”
劉財也緩緩走過來,坐到了爺叔的對麵,笑著但卻不說話。
“謝謝你了,小姑娘。”爺叔先是對著小白感謝,而後接過小青遞過來的勺子。
劉財與爺叔二人沒有說話,爺叔自顧自的吃起了餛飩。
小白識相的拉著小青就往外走,老爺們談事情,她從不會聽,聽到了也當做沒聽到,問起就是三不知。
小青被小白拉到店門外,還不忘躲在門後探頭探腦。
片刻,爺叔將碗中的整整十顆小餛飩吃完後又抬起藍花瓷碗喝了一大口餛飩湯,最終又將瓷碗無聲無響的放在桌子上。
隨後他拿起自己兜中的手帕,擦了擦嘴上的油脂,而後像是自顧自一般說道。
“我香港的幾位老友說,他們那裏有位做生意不吃酒,隻吃餛飩的‘爺’來了上海,我一聽啊,便尋思來嚐嚐。”
劉財聞言笑問:“那爺叔感覺我這餛飩味道如何?”
爺叔咽下口中的殘食後回答:“果然如他們說的一樣,這解憂的餛飩呀,並不好吃。”
劉財聞言不怒反笑,他微笑道:“不止如此,這解憂鋪子的老板也如他們說的一樣,是個巨貪。”
“這黃河路,你要遮住幾成?”
“我已經回答過爺叔了。”
“你要的不止是黃河路?”爺叔側抬著頭問。
映著昏黃的燈光,火絲掠過劉財高聳的鼻梁,打在他那雙深邃的眸子裏,燃起一抹微亮。
劉財緩緩起身,撿起爺叔吃完餛飩的碗開始收拾餐桌,爺叔從隨身攜帶的包包中拿出三千塊放在桌麵上。
劉財看後微笑道:
“是整個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