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借著手指上沒幹的顏料,抬手就往臉上一擦,落下兩道長短不一的,乍一看以為是畫畫不小心蹭上去的痕跡。
“感覺學生會會長好辛苦啊,哈哈。”
霍儼聞聲抬頭,衝她淺笑,“快了,五分鍾。”
真美
艾可欣收回癡漢眼神,很快打開了算盤——剛才那學姐說請她喝奶茶,放到辦公室了,是吧?
“就艾可欣,就院辦門口畫畫這個。”
霍儼在裏麵。
“還好,也是為了把活動辦好一點,讓大家的大學生活精彩點。你不也沒走嗎?”
“我,我畫畫報來著,剛弄完。”
說完,空氣陷入無話可接的安靜,艾可欣在心裏痛扁了自己一頓——你就不能想個好話題嗎!
敲鍵盤的霍儼也察覺到這一絲微妙,於是停手,看了眼她手裏的畫筆筒,提醒道:
“你要洗畫筆?”
艾可欣如夢初醒:“哦,對對對。”
然後在心裏狂吼:艾可欣你個廢物!廢物————
嘩——
辦公室的水槽傳來嘩啦的水聲,艾可欣嫻熟地洗刷著畫筆,將五彩斑斕的顏色衝洗幹淨,又將水槽殘留的彩色水漬擦拭幹淨,終於收工了。
這時,霍儼的項目書“恰好”也完成了,“這是薑麗麗給你的奶茶。”
艾可欣做賊般躥過去拿奶茶,卻發現,奶茶頂放著一隻小小的美心月餅。
於是疑惑:“學姐還給了我月餅?”
霍儼澄清:“我給你的。”
艾可欣欣喜若狂:“謝,謝謝會長.”
會長,學姐,這兩個稱呼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身份關係,霍儼對她的區別對待不甚滿意。於是溫柔提醒:
“你也可以叫我學姐,我們是直係。”
艾可欣這才反應過來:“對哦,你是191班的,我是201班,都是1班。”
某人表麵風平浪靜尚在思考,內心卻炸開了無數朵煙花——霍儼給她月餅!還讓她叫她學姐!
這是愛情嗎?必須是!肯定是!一定是!
然而表麵:“謝謝學姐。”
“嗬”霍儼將電腦包收拾結束,剛一看她,就發出難以自製的輕笑。
艾可欣疑惑:“怎麼了?”
霍儼提醒她:“你臉上有顏料。”
驚!了!天!了!
艾可欣在內心抓狂——她本來就是故意留顏料,等霍儼提醒她,以此來創造兩個人的交集。結果因為一塊月餅美得找不著邊,全然將這事忘了。
更過分的是!她忘了剛剛自己隨手一擦,擦的是左臉還是右臉!
“這邊嗎?”她右手往臉上一抹,剛好反了方向。
於是霍儼放下電腦包,取出外側口袋的濕巾,“等一下。”
艾可欣受寵若驚地等著,呆呆的,一動不動。她看到霍儼取出一張濕巾之後對折兩次疊成方塊,沒有塗美甲的原生指甲在日光燈下反射出淺紅色,襯著雪白的濕巾,宛如荷花的花瓣。
柔嫩的紙巾擦拭白皙的皮膚,輕輕地,細細地,一點一點將殘留在臉上的顏料擦去。
霍儼太溫柔了怎麼有這麼溫柔的人呀
“走吧,一起回去。”霍儼檢查辦公室的線路和開關,確認插頭都拔了。
艾可欣心花怒放地跟著她出去,兩人在梧桐成蔭的校園道路裏走著,路燈將人影拉得老長,遠遠看著,像極了兩個人手牽著手。
辦公室離宿舍區要走15分鍾,這漫長又短暫的一刻鍾裏,興許是夜風正涼,吹醒了艾可欣的理智。她發現,霍儼並沒有騎車。
不應該啊,雖然她跟霍儼見麵的機會少,她總是偷偷看人家,好幾次霍儼離開辦公室都是騎車的,今天怎麼不騎了?
是.為了跟她一起,散步回去嗎?
嘻嘻嘻嘻
“會長,哦不,學姐。”艾可欣改口改得有些不自然,“你不騎車嗎?”
轟!
艾可欣被這一記回馬槍殺得措手不及,哆哆嗦嗦想找借口。
她能說什麼?因為我暗戀你所以我格外留意你的一舉一動?
艾可欣,你是豬嗎!
好在霍儼善解人意,稍微捉弄了一下就打住了,甚至自問自答幫她找了台階下:“不過你也是學生會的,應該經常看到我騎車。”
艾可欣趕緊點頭:“對對對!”
那晚艾可欣是翻牆進的宿舍樓,室友一個個的都沒睡,紛紛問他這麼晚回來,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不是,我在院辦畫板畫,剛弄好。”她誠然解釋。
室友不信:“我看你翻進來的時候,還從外麵招了招手,肯定有人送你回來。”
“對啊。”
“誰?”
“嘿嘿,霍儼。”
於是室友們一個個無聊地上床了,沒一個人相信。
“哦。”
“那恭喜你啊,會長夫人。”
“下次幫我弄個簽名。”
那晚星辰似海,大概隻有星海見證了,霍某人早點九點半就寫完了項目書。寫完時她朝窗外看了眼,唔,那大一的小丫頭還在畫。於是,轉而打開了雅思課程,開始做閱讀。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足球杯,經管院過五關斬六將,一路從小組賽殺到了半決賽,然後到了最終的決賽。
決賽那天,幾乎整個院的人都去加油了,連輔導員都扛了一口大鼓過去,一麵搖院旗,一麵敲鼓振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