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見不得這種酸溜溜的人,二見不得逮到機會就沒邊沒際拋的人。”心直口快的陶娜接口說道。
“俗語說,性格決定命運,但有時,命運的坎坷多舛也會影響性格。不過,再怎麼樣,酸不好,拋當然也不好。”業成接過陶娜的話。
“就是,喜歡沒邊沒際地拋著的人,通常並沒有多少東西。真正的優秀者,與人相處交流時,倒是比較謙遜,因為有才華、事業、胸懷等等一係列的優秀品質做底,不用拋,他已經站上了一種無形的高度,鳥瞰眾生、笑傲江湖了。梁總就屬於這樣的人。”袁峰說。
業成沒有言語,隻是向袁峰投去一絲讚許的目光。眾人也被小小年紀的袁峰這一番話震住了,半天沒人吱聲。
停了一會兒,業成說:“我也沒有你們誇的那麼好,隻是,我一直認為,生活中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公平是相對的,不公平是絕對的,我們隻有找準人生的坐標,找對切入點,勇往直前,這才是生活的強者。”
“是啊,我們要以梁總為榜樣,做生活的強者。”袁峰語氣格外誇張地說。
大家一陣笑。
“哈哈,我拭目以待。關於生活的強者、弱者的問題,我思考過。”
眾人見業成突然收住話頭,急吼吼地問:“思考的結果是什麼?”
“強者時常反省自己,弱者總是抱怨他人。”
大家又是一陣驚歎。
接下來,大家邊打牌,邊聊天時,便不時地夾雜著一些對業成的溜須拍馬之語,習慣中午略事休息的業成,感覺有些累,他基本不再說什麼,隻邊打牌邊聽,聽過,“哈哈”兩聲,似乎有些含義,卻又空洞得毫無內容。
第二天晚上,衛國來到業成家說:“周書記退居二線已成定局,華盛大可能要動,具體動到哪裏,尚且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活動一下,我覺得你是接任公司老大最合適的人選。可千萬別又從外麵調人來,像華總這樣的,沒做出什麼成績,倒是弄出了花邊新聞,於公司的發展沒有半點好處。”衛國神情專注地盯著業成。
關於這些個事情,市裏有人找業成談過,他也隻是聽,並沒有發表什麼看法,關於職位問題,他覺得如果可以,維持現狀最好,畢竟,責任與權利是對等的,坐上老大的位置,公司這一大攤子的事,壓力自然小不了。想到這裏,業成說:“公司很多人認為我有什麼不得了的後台背景,這點,衛國你清楚,我走到今天,當然離不開很多人的幫助,特別是一些領導的賞識。但我從沒主動走過什麼上層路線,好像,都是順勢而為,順理成章而得之。公司領導的人員調整、職位變動,市裏組織部門自然有他們的考慮,會做出一個妥善的安排。”
衛國覺得業成自從做了公司的副總後,無論是言談、舉止還是氣質,都明顯地滲透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味道,讓人感覺高不可攀、望而卻步,甚至有些望而生畏的意思。所謂時位之移人也,大約便是此等況味吧。好在,他們之間是清貧之交、君子之交,業成是個重情重義、不會虧待朋友和下屬的人。現在,他雖然很少能聽到業成的真言實語,但多年的習慣,他在業成跟前,依然是想講什麼就講什麼,無需揣摩、拿捏,與跟其他領導的交談、彙報相比,輕鬆了無數倍。
倆人又談了些國家經濟形勢、運輸行業形勢以及孩子學習教育等等話題。衛國告辭的時候,藍田還在忙著家裏的瑣碎事務。
晚上,業成和藍田並肩躺在床上,無所謂高興也無所謂不高興地說:“我可能要升職了。”
“是嗎?剛才衛國還說讓你活動活動。這麼快就要升了?”
“我這次的升職,說是順理成章,那是周書記要退居二線,說是帶有戲劇性,則是因為華盛大的問題,市裏組織部門找我談話的意思,讓我黨政一肩挑。”
“那你的意思呢?”
“我還能有什麼意思,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目前的狀況,我本不想這麼快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畢竟,責任大,壓力大啊!”業成歎了口氣。
“那是的,可是不服從安排也是不可能的。”藍田有些憂慮地說。
“公司裏不少人消息靈通得很,到我這兒來上奏本的人已經有了一些,特別突出的是對醫院的負責人範習雯。醫院以前是華盛大親自負責,問題的確不少,不管是行政、業務,還是藥品采購管理等等,都存在很大的問題。”
“前兩天晚上,你不在家,範習雯來的,她好像知道你有接待,跟我說了很多的話,讓我幫她在你跟前講講好話,說公司、醫院很多人對她有看法有誤解。她還帶了不少東西,走時,跟我拉拉扯扯地搞半天,我硬是讓她帶走了,拉得我身上都疼。”
業成本來想跟藍田溫存一下,可一想到公司這一大攤子事情,興趣猛然間退潮,他們之間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做那事了。他在聽到藍田的輕微鼾聲後很久,才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