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渡與濮陽凝(十二)(2 / 3)

“你?行。”他為之心動的不就是這樣的濮陽凝嗎?如果像其他女人一樣,跟他有過親密接觸,就哭著鬧著要他負責,他還不有多遠躲多遠。瞬間哀怨的麵容裏閃爍起複雜的神色,夏侯隱忍著心頭的苦澀,一個翻身,平躺在濮陽凝身邊。身上的重量消失,濮陽凝頓時鬆了口氣,暗中運足內力,試圖解開穴道。

“別白費內力,我點的穴道你是衝不開的。”沉澱好思緒,夏侯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摸著自己的下巴,戲謔地斜睨著她,“凝兒,你說如果我幫寒渡入了洞房,明天他會不會休了你?”

凝兒,第一次叫,卻如此順口,好似叫過千百次般。

濮陽凝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除了她的親人,還沒人敢這般親昵的叫她,就連寒渡都沒叫過,記憶裏,寒渡除了臭丫頭,就是連名帶姓的叫她。

“不會,我跟他的愛,沒有你想象中的膚淺。”濮陽凝暗罵道,還真衝不開。

“也對,我對你的愛也沒那麼膚淺。”夏侯點了點頭,愛就這麼不經意間說出口,活了近三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說愛一個人。突然,夏侯側過身,伸出手把玩著濮陽凝鳳冠上的珍珠,“如果我告訴你,你的相公丟下洞房中的你,跑去找其他女人,他對你的背叛,從洞房花燭夜開始,你還會心無芥蒂的跟著他,依舊愛他嗎?”

“勸你省省力氣,別妄想離間我跟他之間的感情,沒用。”濮陽凝語氣裏有著對寒渡絕對的信任,側眸迎上夏侯妖魅卻蠱惑力十足的視線。就算寒渡真讓她在洞房之夜,獨守空房,她也不會怪他,若非重要的事,他不會輕易丟下她。濮陽凝的心隻是隱隱約約感到不安,什麼事比他們洞房還重要。

“聽人說一千遍萬遍,不如自己親眼看見。”夏侯翻身坐起,沒給濮陽凝反抗的機會,被點了穴道的濮陽凝也沒能力反抗,一把抱起,倏地竄了出去。

對夏侯的懷抱,濮陽凝抗拒,卻也無力掙脫。濮陽凝再裝得無所謂,她跟夏侯之間有過肌膚之親這是事實,麵對他一般的豁達大度遠遠不夠,她還需要很大的勇氣,戰勝心理因素。

夏侯將她帶到目的地,透過燭光,濮陽凝看著映在窗戶上的人影,即使看不清裏麵發生的事情,濮陽凝卻能肯定,坐在床邊的那個人是今天的新郎,他的丈夫,寒渡。

內心深處的一個角落隱隱抽痛,卷翹修長的睫毛上沾染了一層霧氣,雙唇微顫著,濮陽凝隻覺得眼睛好痛,有什麼東西在她眼眶裏翻滾,為了減輕痛意,濮陽凝眨動著雙眸,水汽瞬間蔓延,點亮了她偌大的眼睛。

夏侯低眉凝視著她慘白的臉色,壓抑在眼眶裏的淚水,銀牙緊咬著她顫抖的下唇,這樣的濮陽凝是他不曾見過的,這副模樣的她,縱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會化為繞指柔。夏侯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這樣做太殘忍,不管怎麼說,今夜也是她跟寒渡的洞房之夜,有哪個女人接受得了,洞房之夜,新郎丟下新娘,去找別的女人,有些擔憂的問道:“你還好吧?”

“解開穴道。”淡淡的聲音,淡的讓人心碎。

沒有一絲遲疑,夏侯迅速解開濮陽凝身上的穴,得到自由的濮陽凝,一把將夏侯推開,剛穩住身體的夏侯,錯愕的望著濮陽凝背道而馳的背影,是幻覺嗎?不衝進去抓奸,居然就這麼頭也不回的走掉。

“有沒搞錯,就這麼走了?”夏侯衝向濮陽凝,欲扣住她的手腕,卻被濮陽凝巧妙的躲開,腳尖一點,施展輕功朝前奔,身影很快被黑夜吞噬,夏侯緊跟其後。

不知何時,飄落起小雨,濮陽凝心裏混亂極了,茫無頭緒的在細雨連綿中行走,離開那讓人窒息的府第,濮陽凝臉上一直掛著笑,笑容中夾雜著淚光,潤濕了她的臉頰,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夠了。”夏侯再也看不下去,身影一閃,擋住濮陽凝的去路,握住她的雙肩,“你這樣走,到底要走到何時?如果真傷了心,就衝進去質問他,或是打他個落花流水,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自虐。”

“滾。”濮陽凝沒掙紮,也沒看夏侯一眼,目光呆滯,像一具失去魂靈的軀殼。

“濮陽凝。”又叫他滾,就今夜,同樣的字眼,從她嘴裏聽到過幾次了。

收回目光,濮陽凝憤憤的瞪著夏侯,大力揮開他握住她雙肩的大手,失去他的支撐力,濮陽凝的身子踉蹌後退幾步才穩住身體,顫抖的手指著夏侯,尖利的聲音陡然劃破寧靜的蒼穹,“我與寒渡到底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你絞盡腦汁的想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今天是我的洞房夜,新娘獨守空房已經夠悲淒了,你還要帶我來看新郎丟下他洞房中的新娘,出來找別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情願傻乎乎的在新房裏等,也不願看到這一幕。”

吼完之後,淚水奪眶而出,簌簌地滾落下來,濮陽凝蹲下身子,臉埋進手心裏,哭的一臉梨花,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令人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