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說話間,馬車已進了縣城。袁海縣雖是個小縣城,但因地處交通要道,街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等他們一行安置好後,衛紹霆帶著董婉喻四處走走,領略當地風土人情。
兩人走累了,便找了一家據說是當地老字號的酒樓吃飯。酒樓中高朋滿座,他們來得有些晚已經沒有雅間。月蕊原本想讓他們換一家的,但這家據說是味道最正宗的一家。董婉喻和衛紹霆見大堂還空著,也不願意換,出門在外也不講究那麼多。
於是幾人在大堂角落要了兩張桌子,衛紹霆夫妻和月蕊幾個貼身伺候的一桌,跟來的侍衛和下人一桌。隻是月蕊等人又怎麼敢與衛紹霆夫妻平起平坐,說是一桌也隻是站在身邊伺候著。
“月蕊、藍茉你們幾個也坐吧,出門在外沒有這麼多規矩。”董婉喻笑著邀請她們坐下。
“夫人,奴婢還是站著伺候吧。”藍茉謹守本分,並沒有坐下。她和月蕊一樣,並沒有選擇嫁人,一直跟在董婉喻身邊。
“夫人讓你們坐,你們就坐吧,在外麵沒那麼多規矩。”這時衛紹霆也發話了。
月蕊看了一眼兩位主子,找了個位置坐下,藍茉也挨著她坐下。另外兩個丫鬟看了一眼她們二人,小心翼翼在她們對麵坐下了。雖然在宮裏時這兩位主子看起來都挺威嚴的,但是出宮之後她們發現主子其實挺隨和的,而且也沒了那麼多規矩。
等菜上齊,這大堂裏已經坐滿了人。四處都是推杯換盞、高聲議論的聲音,這些人說的都是一些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漸漸的董婉喻發現,周圍的人大多數討論都是錢家的事。剛開始她也沒注意,隻是越聽越不對勁。
“聽說那錢老爺寵妾滅妻,正室夫人和嫡子都快被逼死了。”
“這瑤姐兒能有什麼好貨,也就錢老爺那色迷心竅的才會將個婊子捧得無法無天。”
“那錢夫人不是大戶人家出身嗎?怎麼不見她娘家人站出來給她撐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那錢夫人早和娘家斷了來往,不然如今也不至於被欺負成這樣。”
董婉喻聽到這裏,放下手中的筷子,眉頭也皺了起來。她心中暗暗猜想,那錢夫人不會是她表妹吧?雖然她不待見這表妹,但也不會放任她被如此欺淩。衛紹霆向另外一桌的十一使了個眼色,十一點點頭,吩咐人去打聽錢家的事。
“婉喻,你嚐嚐這包子確實做得不錯。”衛紹霆夾了一個熱騰騰的小包子放到董婉喻碗裏。“我已經讓人去打聽了,晚上便會有分曉,若真是表妹,我們明日不妨去看看。”
“是該去看看,再怎麼說也是親戚。”有衛紹霆安排,董婉喻也不去想了,她笑著夾了一塊烤雞放到衛紹霆碗裏。“你也多吃點,這個味道獨特不比家裏做得差。”
月蕊和藍茉看著自家主子一副濃情蜜意的模樣,心裏不禁有些羨慕。但她們也知道,要找個一心一意對自己的良人不容易,還不如跟在主子身邊。
衛紹霆的人辦事效率一向不錯,等他們回到客棧就有了回複。那些食客討論之人是袁海縣首富錢家的事,而那錢夫人正是花雨汐。
早些年花雨汐在錢家的日子確實過得不錯,但是自從她公公婆婆過生後,她的夫君繼承家業,又沒人管製,毛病就出來了,小妾一個接一個娶進門不說,而且對她也越來越不耐煩。但花雨汐畢竟是正室夫人,隻要不去計較錢老爺那些鶯鶯燕燕,日子也還過得去。
但自從錢老爺迷戀上紅鸞閣的頭牌柳月,並將其娶進門之後一切都變了。柳月不止人長得漂亮,哄男人很有一套,心機城府也是花雨汐拍馬都趕不上的。
柳月在錢家站穩腳跟之後,又挑撥花雨汐夫妻感情,還設計陷害花雨汐所出嫡子與錢老爺小妾有染。在柳月的運作下,錢老爺對花氏母子越來越厭惡,還收了花氏的管家權,將她軟禁起來。如今錢家後宅,就是那柳月說了算。
董婉喻聽了,氣憤不已,這錢家簡直欺人太甚。正當花家沒人了,竟敢如此對花家的女兒。
“好了,你別氣壞了身子。”衛紹霆倒了杯茶放在董婉喻麵前,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明天我定要上門去看看,這錢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家,竟敢欺負到花家頭上來了,我那表妹也是個不真氣的。”若不是她和家裏斷了關係,也不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別氣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衛紹霆也沒想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還遇上這種破事,但如今又不能放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