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喻自然是不同意的,到此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些就是衝著美人坊的脂粉配方來的。最後一天審理此案,董婉喻終於出現在眾人麵前。
馬大人開堂時見到董婉喻也愣了一下,沒想到一直沒有露麵的董婉喻會出現。更沒想到,董婉喻一來就在奴仆的簇擁下自顧自坐下。
“馬大人,我敬你是京城的父母官,隻是你自己手摸良心想想,明鏡高懸這塊牌匾你配得上嗎?哼,別以為國公爺不在,我一個婦道人家就是好欺負的。你想和別人勾結奪我手中的脂粉配方,也要問問我同不同意?而且諸位吃相這般難看,瞎子也能看出你們那點齷蹉的心思。”董婉喻也不客氣,一語道破他們的目的。
“衛夫人,雖然您是朝廷命婦,但是也不能信口開河汙蔑本官。”馬大人當場被人揭穿,麵色難看,眼神陰狠。
“我是不是汙蔑,大家心知肚明。”董婉喻說著,向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不動聲色地往苦主那邊揮了一掌,他並沒用多少內力,隻是將手心的粉末灑向苦主那邊。
而董婉喻此時依然在與馬大人唇槍舌戰,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她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看向那幾個苦主道:“既然馬大人不願意承認,那我隻有問這幾個苦主了。你們老實交代,到底是誰讓你們陷害美人坊的?”
馬大人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董婉喻,這幾人怎麼可能會如實交代。他們原本就是來告狀的,現在承認自己是誣陷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嗎?
隻是接下來的事卻讓他傻眼了,那幾名苦主竟然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衛夫人問什麼,他們就老實的回答什麼,簡直是毫無保留。
這些人交代道,大人吩咐他們陷害美人坊,借機把美人坊的秘方拿下。這位大人會暗中協助他們,事成之後,這秘方由他們幾家共同擁有經營,所得的利益一半歸那位大人。
隻是他們並未說出這位大人是誰,隻是聯係到董婉喻剛才那一番話,眾人都看向了大堂之上的馬大人,那用眼神不用說,就是認定了馬大人就是那個幕後指使人。
董婉喻也沒想到這些人中了她改良之後的惑香之後,竟然也沒招出幕後的大人。不過能拉下馬大人也不錯,若是幕後的真何家,這事也搬不倒何家。
“諸位可都聽清楚了,小婦人這都是被人陷害。我夫君不在,這些喪盡天良的便想奪我家財,陷害於我,今日我便進宮告禦狀,還望各位給我做證。”在張員外幾人招供之後,董婉喻站了起來,向在場的人說道。
“衛夫人您放心,我們會給你做證的。”這時堂外眾人紛紛應和著,這幾日隻要是開堂,周圍都會有不少圍觀之人。
“那就多謝諸位了,我們走。”董婉喻說著便向外走去。
“衛夫人你還不能走,本官尚未退堂。”馬大人回神之後,隻想著將人攔下。
“哼,留下讓你不明不白的定罪嗎?”董婉喻不理會馬大人,自顧自帶著人往外走。
馬大人命人攔住董婉喻,誰知她身邊護衛直接將上前的差役給撂倒。等她出了大堂,也不用護衛動手,那些圍觀的百姓紛紛將差役給攔住。
人群中的何家人見情況不對,早就跑去給主子通風報信去了。何家人聞言趕緊讓人去通報了何少傅,讓他想想辦法。這案子若是繼續審下去,將他們家給招出來如何是好?
何家人比董婉喻還快,等董婉喻要進宮見皇上,受到了百般阻撓。隻要讓她暫時見不到皇上,何家有把握短時間內處理好善後事宜。
“夫人,明顯是有人從中作梗,我們要不要先求見慧貴妃。”跟在董婉喻身邊的吳媽媽也看出了不妥。
“不用,既然有人不想讓我見皇上,慧貴妃那裏隻怕也是見不到的,我們走。”董婉喻並不是就此離開,而是在護衛保護下,敲響了皇宮外鼓樓上的登聞鼓。
“咚——咚——咚——”一聲聲沉悶鼓聲響遍京城上空,這登聞鼓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敲的。隻有兵臨城下、太子皇上去世時,或是在有重大事情時,才能敲響。
這鼓聲一響所有人心頭都慌了,還以為是不是蠻族的大軍打來了?還是出了什麼大事?朝中文武百官紛紛穿了官服往宮裏趕,就連司永沛也被嚇了一跳,急忙派人去查看是怎麼回事。
“啟稟皇上,這敲響登聞鼓的是定國公夫人。”小內侍出去一會就折返回來,他中遇到了前來啟奏的禦林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永沛不明白這衛夫人鬧得是哪一出。
“回皇上,今日衛夫人帶著侍衛闖了鼓樓,敲響了登聞鼓,但並未說是何事。”那前來回稟的禦林軍跪在地上。
“給我宣定國公夫人。”司永沛命人去將始作俑者給請到大殿,如今這鼓聲一響隻怕是文武百官也趕來了。
誠王聽到登聞鼓也嚇了一跳,他還以為是哪個屬下不聽命令提前行動了。叫來故九一問,他們的人都沒有行動,這才放心趕往皇宮。
等他們都到了大殿之上,才見定國公夫人緩緩走入大殿。這時大臣紛紛猜測,這定國公夫人為何會出現在此處。直到皇上開口,他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董氏你為何尚闖鼓樓敲響登聞鼓?”司永沛看著跪於殿下的董婉喻嗬斥道。
“啟稟皇上,臣婦也是逼得沒辦法了。我夫君不在,就有人窺視我家中財產。某位朝中大人與京中富商勾結陷害臣婦害人性命,就連臣婦想進宮告禦狀,讓皇上做主,也被人百般阻攔。臣婦無奈,隻能敲響登聞鼓。”董婉喻哀哀淒淒說道。
“胡鬧,皇上這定國公夫人囂張跋扈、膽大妄為、私自敲響登聞鼓,一定要重罰以正律法。”此時何少傅站出來,義正言辭說道。
“何大人你這麼激動作甚,難道你便是那朝中大臣?”這時知道一些事情始末的王大人目光灼灼地盯著何少傅。
“你不要血口噴人。”何太傅始終是心虛,他也沒想到董婉喻會膽大包天,將事情鬧大。
“皇上,衛夫人此舉情有可原,望皇上明察。”此時殿上的武將站了出來,紛紛附和著讓司永沛明察。
“衛夫人,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司永沛讓眾臣禁聲,讓董婉喻詳細說明,此時他的語氣好了一些。
董婉喻將事情始末,還有案件審理的每一個過程都詳細說明,之後還說了進宮受阻的事。董婉喻說話調理清晰,而且言之鑿鑿有理有據。朝中眾人都知道馬大人是何少傅的人,聽完董婉喻的敘述,眼神都鄙夷的看著何少傅。
那眼神仿佛在說,人家夫君在的時候沒辦法欺負,人家夫君才走,這就不厚道的欺負上門了。何家真是卑鄙無恥,實在讓人歎服。
就連司永沛都不著痕跡的看了何少傅一眼,這兩家的恩怨他心中清楚。甚至還樂見其成,隻是何少傅此番作為實在是不光彩。
“請皇上為臣婦做主。”董婉喻說完,艱難地磕了一個頭。
“衛夫人你放心,此時朕定會派人嚴查,若是真如同你所說,朕一定嚴懲不貸。”就是為了安撫人心,這事也不能輕易放過。因定國公的死,朝中武將頗多微詞。若是定國公屍骨未寒時,定國公府被人欺辱,那更是讓人心寒。
而董婉喻正是看中這點,才敢這樣任意妄為的。她這些日子一來心中都憋著一股勁,衛紹霆坐牢不說,還中毒受傷。她對付不了這些人,給他們找點不痛快,找點麻煩總行吧?而且也可以借此對付要害她的人。
哼,衛紹霆不在,她董婉喻也不是軟柿子。
“臣婦謝過皇上。”董婉喻說著又要行禮。司永沛看她那笨重的身體直皺眉,趕緊免了她的禮。
隨後,司永沛將這事交給劉尚書負責,畢竟如今已經牽扯到京衛府的府尹,而且還極有可能牽扯到朝中大臣,隻有劉尚書才適合處理此事。
對於董婉喻私自敲響登聞鼓的事,司永沛酌情不追究其責任。不過若是她所告之事不成立,到時候兩罪並罰絕不姑息。對此董婉喻能接受,而且她絕對有信心告贏此狀。於是安安心心帶人回去,等劉尚書的消息。
而趙亮喊去公堂旁聽的人也沒閑著,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就將案件的實況傳播出去。
馬大人現在是後悔莫及,他當初就是太自負,看不起那些愚民,還有一個後宅婦人如今才弄到如此田地。而且那幾個蠢貨也是靠不住的,竟然將事情全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