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將衣服脫了下來，出來就見李閱裳手裏一條軟尺。
李閱裳解釋“奴替您量一下尺寸”
戚言眉毛微不可察的輕佻“好啊，量吧”
戚言張開手臂，一副“你隨意”的模樣。
李閱裳沒遲疑，走上前，伸手繞到戚言背後，另一隻手將軟尺接過。
隻是李閱裳是女兒身，身形嬌小許多，雙手在戚言身後相接時與戚言幾乎是擁抱的姿勢，這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見，第一反應絕對是二人抱在一起。
戚言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此時幾近相貼又麵無表情的李閱裳，忽然又覺得沒意思，一把推開了人，也沒解釋。
冷冷的說“不改了，你走吧”
忽然被推開的李閱裳不清楚是怎麼了，不過既然正主都說不用改了，那她也就不用操心了。
“是，奴告退”
戚言長相不似普遍男子那般方正，反而有著稍尖的下巴，比常人都要白上一層的膚色，總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讓人看不透他的喜怒哀樂。
李閱裳覺得，這樣的人心思最深，他憑一個太監的身份能當上一司之長，其手段可想而知。
自己以後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回衣坊的路上，李閱裳走著走著聽見前方傳來調笑打鬧的動靜，腳步停了停，細細聽了幾句，她就猜到前麵在幹什麼了。
私會！
這種事可大可小，李閱裳二話不說轉頭就走，寧願繞遠路回去。
這種事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回到房間，李閱裳便被巧兒拉過去說話
“裳兒你幹嘛去了？這麼晚才回來”
“臨時被派了個活兒”李閱裳沒打算詳細說。
“這樣啊，那些人真是，就知道使喚我們低等女侍，你出去這麼久吃飯了沒？”
巧兒為李閱裳抱不平，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轉而又化雨為晴“我給你留了糕點！這可是禦膳司剩下的哦”巧兒獻寶似的從櫃子裏拿出幾塊糕點。
茯苓糕，李閱裳一眼看出糕點的品類，當真難得。
笑了笑說“謝謝”
“嘿嘿，快吃吧”巧兒開心的說。
天氣晴朗，樹葉微晃。
李閱裳完成了上午的活兒，正蹲在夥房的角落吃著午飯，就聽見不遠處一群女侍議論著。
“我看於露這事多半能成”
“那可難說，這男人啊，今天對你百般討好，指不定明天就沒了那股勁兒”
“她倆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這高公公是真心要娶了於露呢”
“我們這些低等女侍，要說和太監搭夥就這麼過日子還行，真談嫁娶那可是另一回事兒了”
“聽於露說是高公公主動提的，說是會向陛下討個恩典呢！”
……
零零散散聽著，李閱裳她們也算是明白了是個什麼事兒。
這深宮裏女侍和公公之間建立對食關係，已經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光她們衣坊的女侍都有不少是和其他地方的公公有些關係的。
這種關係雖不比夫妻關係，但關係比之旁人還是要親密許多。
因此難免會生出些階級虛榮，各自不說破，言行上卻是明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