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鄉之後,更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停地幹農活勞作,下工回來還要編草席賺錢,在一次編好十來張草席之後,卻被人偷了,他一度想不開想尋短見。

羅蔓青就很內疚,以至於一次又一次給他們彙錢。

重活一世才知道,陳建樹哪有什麼親戚安排工作,他爸是個酒鬼,愛說謊愛占小便宜,不做人事,早就把親戚得罪光了,哪還有親戚幫他走動工作。

還有羅蔓青就懷疑,陳建樹和她處對象,並不是單純地喜歡她,更多的是應該看中她家世,想通過和她處對象讓她當副廠長的爸給他安排工作,讓他不用下鄉,因為他當時就跟她旁敲側擊過,問她什麼時候跟家長說他們的關係,帶他回去見她的家長,她那會兒覺得太快了,就沒答應。

當時他們這批高中生麵臨著下鄉,家裏有關係有門路的,都給安排了工作,即使沒關係沒門路,家裏父母有工作的,父母也疼他的,也會把工作讓出來,讓其頂替,避免下鄉。她當時就是頂替了母親的工作。

而陳建樹家裏兄弟姐妹多,父母又沒有正式的工作,根本就沒有工作可頂替,因此很有可能,他想通過找對象解決工作問題。

羅蔓青現在給陳建樹呈現的信不是最初宋小英寫的那幾封,而是訴苦及借錢的那些信。台下的觀眾,哦不對,同事們都驚呆了,有人靠近舞台邊坐著的,有信掉到舞台下,他就偷偷去撿了起來看。

陳建樹咬著牙根,從來都沒有這麼丟臉過,艱難地吐了幾個字出來,“你說的彙款我不知道。”

“我管你知不知道,你肯定有份花的,這五年我給你們夫妻一共彙了十八次錢,十四次十塊,四次是二十塊,一共兩百二十塊,有彙款單為證,夫妻一體,你看清楚了就給我還錢。”

偷看了信的工友,幫羅蔓青說道:“陳幹事的媳婦和蔓青的信中可以看得出來她們是好朋友,兩人關係挺好的,如果陳幹事和蔓青處過對象,他媳婦不可能和蔓青要好。”

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哪個現任跟前任能做成好朋友的?

羅蔓青和陳建樹、宋小英是高中同學,她和宋小英的關係其實一般,是後麵宋小英給她寫信要錢的時候,才顯得熟絡一些。

八卦的工友們搶了信去看,陳建樹阻止不了,看著那些人竊竊私語,似乎都在嘲笑自己,他隻能鐵青著臉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全都是宋小英操作。

“錢我會還你,但你別想否認,我們處過對象,當時班上的同學可以作證。”陳建樹不甘心,羅蔓青說了那樣的話,怎麼能撇開去?

羅蔓青撇嘴,“那你叫他們過來作證好了。”其實並沒有幾個同學知道。

陳建樹張嘴就要讓她等著,他把同學叫過來,但餘光看到領導不太好看的臉色,他才意識到,今天是入職講話,並不是解決他個人感情恩怨的。

陳建樹死死地咬住了牙關,沒想到幾年不見,羅蔓青變成了這樣,咄咄逼人,一點兒女人樣都沒有,對了,聽說她嫁的那個大頭兵跑了,估計是因為這原因才變成這樣,真是活該!

本來一個好好的迎新會卻搞成這樣,領導的臉色確實不好看,一個是前副廠長的女兒,一個是新晉的技術骨幹,實屬不好說什麼,隻打算督促陳建樹把人家的錢還了。

羅蔓青走下台,前同事李豔跑到她麵前,臉上隱著幸災樂禍,“蔓青,你趕緊回家看看,你哥不知道發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