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很好啊，太舒服了，而且她才知道聞沉屙是會梳理女人頭發的男人。
隱隱有些不痛快，是不是他以前的女朋友調|教出來的？可是，那又怎樣呢，至少聞沉屙都沒跟她牽過手、擁抱過，隻是梳個頭發。
她暗下來的眼神，讓聞沉屙誤以為她還在害怕。
於是，聞沉屙站起來幫她把地上散架的箱子拎起來，“你這麼晚準備去哪。”
“打算去朋友家住一晚。”
“因為有人跟著你嗎？”
水晨曦啞口無言，繞來繞去，他又把話繞到起|點。心理醫生都是這麼狡詐的嗎？她反被自己逗笑了，明明自己也是心理醫生。
“不是，隻是想去玩一下。”
聞沉屙也不知信沒信她的話，這次倒是回身將她拉了起來。
“那我送你去吧。”他的話低低的，水晨曦本來還呲牙咧嘴的痛著，這時也被安撫到了。本來讓她再一個人過去，確實會比較害怕的。
“你這次帶公交卡了嗎？”
水晨曦有點奇怪他怎麼加了個又，“帶了。”
聽他這意思是要坐公交車去了，水晨曦有點抱歉，其實以聞沉屙，他完全可以開著他的別克。要不是照顧自己暈車的話，擠公交這種事可能就不會讓他遇上。
可等到上了公交車，水晨曦才想起來。
“你知道董妮家住哪裏？”她問著旁邊低頭一直不言不語的聞沉屙。
“不知道。”
“那你？”說坐公交？這個車也不到董妮家。
聞沉屙道歉：“抱歉，我隻是想說送你去我家。”
水晨曦一時有點迷糊，可能是沒見過聞沉屙這樣主動。她竟理解不了這簡單一句話的含義，又或許是她理解了，可是不能理解聞沉屙為何突然這樣做。
“為什麼？”於是她傻乎乎的問了句。
聞沉屙看著她，半餉沒說出一個字。
“不不不，當我沒問。”水晨曦臉一紅，也反應過來自己這簡直有點像逼聞沉屙說‘我擔心你’，‘所以你跟我一起住吧’這種話了。
他竟一時有些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水晨曦那個問題。
“其實我不害怕的，剛剛是真的你把我嚇到了。你知道晚上不出聲，而且還站在我家門附近，我以為是什麼壞人。”水晨曦邊說邊笑著，有些語無倫次，但是那副真摯的模樣，是聞沉屙見過謊言說得最假的一個。
可，又是聞沉屙見過，最不忍心拆穿的一個。
“水晨曦。”他叫住她。
她停下那些話，笑道：“啊？”
“你十八歲開始自學，你那時候也梳這樣的馬尾辮嗎？”
好痛！
好痛！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水晨曦的笑容僵硬了，她心一下像是被誰挖空了，血液好像都在難受的翻滾著。“你......”
“我好像沒問過，你為什麼自學？”
別說了！
她頭一次怨恨，為什麼聞沉屙的記憶力這麼好？看過一遍的簡曆就給他留下了印象，她能怎麼回答他？一個抑鬱症的女朋友，他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丟人？
他可是權威醫生，但她的女朋友卻是自己曾經治療過的一個病人？
“我，我家裏沒錢，沒法供我上大學。”
她撒謊了。
聞沉屙顯然沒料到她這麼回答，轉而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