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鴻光紛亂,天地間唯餘一抹赤金貫穿蒼穹,哭悲崖下最終是升起了精純的靈力波動。
為首身著白玉長衫是上清派劍道首座。
而東南處,麵容精巧邪戾如刃,眉心有一處妖紋的是妖族的新任妖皇,附著玄石護甲的手彎似爪凝聚出浩蕩妖力。
打頭陣的是妖族大軍。
隻見魔域裏麵妖力肆虐,生靈塗炭。被切成各種可怖原形的魔將一波接著一波哭嚎。
“轟隆……”
陣陣發著黑氣的紫色閃電劈過來,直逼魔域內最繁華的閣樓裏。
明繁捂著心口急速喘熄,明豔泛白的臉頰緊緊的繃著。
丹田裏麵已經很稀薄的靈力依舊努力的保護著她脆弱的身體,但是因為長時間魔氣的侵蝕,明繁身上的魔氣要大過靈力。
畢竟她當時被餘寂虜過來的時候幾乎毫無反抗之力。
“我出去,向宗門謝罪。”
明繁一字一句的說著,每說一個字明繁都能感受到餘寂快要爆發的氣息繚繞在邊界處。
那是他當年用極重的隕鐵打造的,是明繁在散去修為後在某個春宵苦短的夜裏難得張口討來在這裏做個擺件的。
明繁話說的很輕,她現在已經是非常的孱弱,但是餘寂還是聽到了她這大逆不道的話。
“師兄,你愛我嗎?”明繁忽然問道。
是他,魔主餘寂,她的師兄,也是她的夫君……
劍氣砰發間,這瑰麗而樸素的一劍落下的時候似乎都有些生澀。
如今卻成了製止不了的殺器。
外界的陣陣雷鳴聲此情此景下似乎是在鳴唱著哀歌。
下頷被捏的生疼,明繁沒有像往常一樣低下頭,露出最無害的脖頸。
然後在他詫異和悚然的目光下,明繁像早有準備似的抽出他身側梨花木架子上供著的玄鐵黑劍。
“怎麼了,為什麼要走。”餘寂抬起濃密的眼睫,眸色晦暗不明。
明繁努力推動著體內那一絲一毫護著她丹田的靈力將其剝離出來,然後瘦削細白的手死死地握著劍柄。
男人身形很高大,黑沉沉的影子似乎要將明繁完全掩沒。看得出來他的氣色沒有平日裏的好,濃厚銳利的五官不似昨夜泛的豔色,唇色淺淡。
修真界上清派第一劍修的弟子明繁最討厭用劍,拔出的最後一劍是引頸自刎。
“餘寂,我不欠你,也不欠任何人。當年是我帶你回來。我一路上對你也算是傾心盡力,你如此對我,會有因果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妖族皇子到她敬重的師尊再到人間的皇帝再到她這個半路殺上來的師兄,皆都對她情根深重。
但是他覺得,其實知不知道也不重要。
男人的手指無意識的用力,明繁覺得如果自己再說一句話他又會像陰晴不定的往日一樣把自己丟上床褥。
餘寂看著她這副樣子,蒼白的唇無意識的抿出血色,瞳眸深深的得盯著明繁思緒紛亂,似乎是想不通她到底是在鬧哪出。
話沒說完,那股熟悉的魔息便襲來,明繁不由自主的滿身戰栗。
“我想要你。”餘寂依舊給出這個答案。
“師兄,我想結束了。”
“王後,魔主他不讓你出去,若是現在出去的話奴婢會死的!”
明繁覺得自己在這魔域裏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就是在這個時候了。
這場三界大戰遲早要發生,他也肯定不會輸。大不了再去跟那個人交換,自己隻不過要痛苦幾日罷了,反正隻要待在明繁身邊他的痛苦就會減弱。
更荒唐至極的是,現在他們幾個又為了爭搶她,鬧的三界雞犬不寧。
明繁一手捂著心口,穿著昳麗的錦繡羅衫脊梁挺得很直。
餘寂眼睜睜的看著明繁揮舞著她本該提不起來的劍,使出的不是她之前修煉的那些鍾靈敏秀的劍術,而是極其簡單的入門劍法。
“媚狐,讓開。”
“孤不會敗。”
明繁譏諷的彎了彎唇,真的是好笑極了。
明繁揚起那張臉悲傷又空洞,餘寂感覺他好像快要失去什麼了,但是他依舊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麼。
餘寂又聽到了這個他經常在午夜夢回間聽到明繁俯身在他耳側念叨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