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幹幹,不能幹就滾,”
主管絲毫沒有顧及他的尊嚴。
“年紀輕輕,跟個殘廢似的。”
“都一個星期了,手腳還這麼慢。”
周圍的工友議論紛紛。
李庭安從來不覺得自己是一個心靈脆弱的人。
可是他那天還是偷偷哭了一晚上。
“哥,聽說你又不幹了?”
“嗯,我攢了點錢,已經給你打過去了。”
“你看看夠不夠,不夠我再想想辦法。”
兩兄妹在視頻通話。
哥哥在走廊的角落,坐在樓梯上。
妹妹坐幹淨陽光的圖書館中。
“夠了,我正在學校勤工儉學,一個月有好幾百塊呢。”
“嗯……”
兩人的話語沒有繼續聊下去。
他們的年紀相差不大,卻有著巨大的鴻溝。
“最近我想回老家一趟,會順便去你大學看看你。”
“不……不用了吧,怪浪費錢的,還要在這邊停夜。”電話對麵是小小的慌亂。
“嗯……行吧。”李庭安又不是真的老一輩。
他當然知道,妹妹擔心自己過去丟了她的麵子。
兩人再也無話,良久,他們才關閉了視頻通話。
李庭安還是買了去妹妹城市的火車票。
海名城,是一座臨近海邊的城市,也是一座經濟特區。
無數年輕人來到海名城追夢,無數年輕人铩羽而歸。
這裏是夢想的天堂,那陽光下,是夢想的墳墓。
能考上海名城第一重點名校的妹妹,還是海大的校花。
誰又能想到,眼前這個站在青年旅社的“乞丐兒”就是海大校花的哥哥呢。
這個青年旅社距離海大很近,隻有1公裏,是附近的城中村。
辦理了入住手續,李庭安將行李搬進了四人間的宿舍。
同一宿舍的還有一個與自己相仿年紀的小胖子,和兩個紋身青年。
“你們好。”李庭安不鹹不淡的和他們打了聲招呼。
兩個紋身青年顯然是一夥的,一同看了他一眼,見到是個窮鬼,也不再理會他。
“你好,兄弟哪的?”小胖子卻很熱情。
“安息那邊的。”
“老鄉啊,我也是安息人。”
安息,就在海名城的隔壁不遠的小城市。
小胖子很能聊,把自己的裏裏外外都說了一遍。
本來是個富二代,他的父母以前是開廠子的,後來因為欠債破產了,他就隻能出來打工了。
來這青年旅社也隻是因為這裏離海大近,有不少兼職。
“你呢?”
“我?我回一趟老家。”李庭安說道。
“兄弟,有什麼想不開的,忍忍就過去了。”對麵正在打遊戲的一個紋身青年忽然說道。
李庭安看向他,“怎麼稱呼?”
“你年紀應該比我小點,叫我龍哥就行,這是我弟弟阿青。”
“你現在滿臉寫著要殺人,以前混幫會的時候見得多。”
“本來我不應該插手,不過看你還年輕,提醒一句。”
李庭安沒有想到,這龍哥看著不像好人,卻還會關心一個陌生人。
李庭安確實有這個想法,那是一個埋藏在他心裏很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