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曆數在蒼猊 十萬衣冠盡狄夷【上】(3 / 3)

“圓盾勁何足道哉,看我方天戟指!”勁力所聚,端的是石破天驚。談劍避無可避,大喝一聲:“厲天仇!“

那人一呆,身形陡然一滯,跪倒在地,抱頭慘叫道:“厲天仇?誰是厲天仇?老子叫張黃河!”眾人未解其意,隻見那人一個虎撲跳到木船之上哈哈怪笑:“趙錢孫李謝,陳楚張黃河。哈哈,你們認識老子嗎?”話音未落,一個跟頭翻出,身形猶如飛鴻冥冥,難見蹤影。

雷正看著張黃河的身影,心下歎息不勝。談劍合十道:“想不到一代豪仆忠勇如斯,竟也落得如此下場。”眾人具是一派寂寥,大有歲月如刀之意。而陸周未有所覺,心中好笑道:“這廝的武功倒是奇怪。”想到此處不僅悠然神往起來。

眾人行船入港,下至一片淺灘,早有一隊人馬在金鏞城外駐馬迎接。為首之人闊麵大耳,顧盼神飛,穿青掛皂,好似黑麵殺神一般。而就在那大漢身旁,一個白衣少年負手而立,麵如冠玉,眉宇間大有落寞之意。二人身後幾十漢子手持長矛,龍精虎猛,英氣勃勃。

雷正看見那如張飛一樣的大漢,哈哈笑道:“甄猛,好小子。”那大漢嘿嘿一笑,撓頭笑道:“大哥不在之時,薛二哥整日深座金鏞城中,足不出戶。而張三哥又整日………”言還未了,偷偷的看了看一旁的白衣少年,收住話頭.那少年冷冷看來,眉宇之間傲氣自生,好似一把利劍,人莫敢視.

陸周隻覺眉心一痛,連忙轉過頭去.耳邊猶如百萬戰車,隆隆作響.一個飄渺但清晰的聲音傳入耳畔:”在下淩略崖.”

黑甜之中醒來,陸周隻覺頭痛欲裂,耳邊嗡嗡之聲不絕.睜眼看見一身白衣在眼前飄動,不由得”媽呀”一聲,雙掌平推,一招”雲飛電走”擊出.

那白色身影向後急退,左手幻化奇兵之形,奮力劈下。陸周神思瞬息萬變,雙掌左上右下,竟架住那氣勁奔湧的一擊。

那白衣少年輕嘿一聲,右掌如輪,左掌如錘,擺開奇門路數。陸周見那人路數精奇,舉手之間雖無那張黃河洶湧氣勢,但是威力已經不容小覷。

陸周身體乏倦,自然不能抵擋,不過三招上下,摔倒在地。那白衣少年冷笑一聲,轉身便走,一句話音淡淡飄來:“真無用。”

四周空寂,石壁微涼。陸周隻覺一股透骨寒意莫名的傳來,猶如萬針砭體,刺得自己肺腑生疼。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龐滑落,一股酸熱之氣直衝雙瞳,陸周嘴角一撇,終於哇的哭出聲來。

陸周自小飄零在外,飽受白眼,卻從來稍有爭勝之意。不知為何,陸周見到這白衣少年之後,一股爭強好勝的氣勢油然而生,那冷漠的言語,揮手之間的淩然之氣,都讓陸周產生莫名的自卑之感。

金鏞城,潛龍灘。

白衣的少年負手而立,目及滄海,神色寂寥。過了良久,忽得開口道:“大叔。“一個清勁的聲音幽幽道:“少爺。”

那白衣少年並不轉身,淡然笑道:“大叔,聽聞前日滇西八醜前去琅嬛山莊奪取無明訣。卻被一位無名劍客傷了三個,奪走無明訣,不知去向。“

來人幽幽道:“滇西八醜武功不高,但八醜合擊卻稍有敵手。而這無名劍客能一舉破之,這份見識卻是遠勝武功了。”言下大有譏誚之意。

白衣少年沉吟道:“那劍客姓甚名誰?”聲音平淡,不喜不怒。

“說來此人倒有些來頭。“來人嘿然一笑道:”此人姓陳名蒼耳,道號鐵石劍客。“

“陳蒼耳麼?”白衣少年一扶大袖,嘿然道:“略崖記下了。”一聲清嘯,腳下不停,如飛而去。

誰知未走出幾裏,忽聽得一聲淒厲的哭喊之聲:“淩略崖,你個兔兒爺!”聞聲知意,自是陸周到了。

淩略崖嘿的一聲,大笑道:“混小子,找打麼?”腳下不停,轉瞬間走出數裏。

陸周憤憤的站在原地,生氣道:“說打就跑,什麼英雄?”而就在陸周身後,雷正袖手而立,神氣自是大有不尷之意。

過了半晌,忽聽得雷正道:“略崖自小性格孤僻,少於人交往,小陸莫怪。”陸周對著淩略崖遠去的背影呸了一聲,神氣之中大是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