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唐思付一番過後,遂麵露笑意,並傳令道:“就教那前來傳報的差使回去稟告請使臣金富軾前來會麵商談,至於如何與他周旋,我心中自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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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番大敗本國官軍,又接連派出諸路兵馬襲擾治下諸郡各縣的霸道行徑,因國內朝中震恐忌憚,而奉國主王俁之名再度出使前往保州的金富軾在得到對方的回複之後,引著一行隨從動身啟程得遇前來接迎的保州人眾,一路下來,也甚是禮遇。
金富軾仍是心思複雜,而他出身新羅王室後裔,於高麗國內官宦世家自幼熟讀詩書,為人處世也識得大體,兼之前番本國兵馬慘敗,自也不會端著一國使臣對待亂軍賊黨的架子裝腔作勢。對待保州那邊前來接迎的人員也端的謙和有禮,一路和氣,而被護送到了保州城內的館驛之中。
隻不過當金富軾親身到了官驛廳堂時,就見有十幾個做北地各式諸族打扮的頭領早已盤坐等候,其中有些人神情不善,冷眼隻顧朝自己這邊來回睥睨,使得此處廳堂平添了一股蕭殺之氣。
金富軾覷見坐在正首那個生得鷹眸虎目,身軀強健的頭領一身契丹頭人的打扮,心中正暗念看來此人便是聚集了北地諸族亂軍占據保州的契丹橫帳頭人移剌成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在移剌成左右兩旁安坐的幾個頭領卻是做漢人打扮。其中有人形貌有凜然慷慨之色,頗有幾分燕趙豪俠之士的氣概;也有人目炯雙瞳,眉分八字,生得飄逸儒雅,翩翩風采便似濁世佳公子
其中金富軾又注意到了正有個生得鋒眉炯目、氣宇軒昂的漢子目光炯炯正望向自己,兩人四目相對時,金富軾又見到那漢子朝著自己微微頷首示意。而那個頭領腰間仍挎著雙刀,就坐在移剌成的左首一旁,看來也是在那個契丹大頭人手下頗有地位的得力幹將。
而麵色冷漠的移剌成把手一比,示意來使安座之後,金富軾恭敬施禮,坦然入座。一並前來的隨從裏麵自還有個契丹語的通譯,待金富軾略加思索,正向那通譯吩咐了幾句時,坐在移剌成側首那個腰挎雙刀的男子卻朗聲一笑,道:“雖然我等也有高麗族裔的頭領在此聚合,可是移剌頭人通曉漢語,聽聞金學士久慕儒家漢學,宋朝官話自也精熟。也何必再費周章,我等與金學士便以宋朝官話漢語交涉商榷如何?”
金富軾見先是一怔,旋即便對那男子施了一揖,也以字正腔圓的漢話問道:“如此也好,卻不知這位頭領如何稱呼?”
蕭唐微微一笑,對金富軾拱手道:“在下名為柯引,燕趙之地漢人出身,幸得移剌頭人收容,隨部於遼東輾轉了遭,這才於保州落腳安生。聽聞早年令尊出使宋朝,所撰詩文被刊行做《華集》而在宋境內廣為流傳,自此而是高麗得以‘中華’的美稱。而令尊因慕宋朝東坡居士、蘇文定公兄弟風采風流,而為金學士與令弟取名做富軾、富轍(金富轍,又名富儀),金學士以文學進、科舉及第,在下也曾聞得大名,今日有幸得見,也甚感慰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