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彭玘忿忿的罷,呼延灼不由得又想起在汴京白虎節堂時高俅對自己別裏有話的言語:“呼延灼,你既是開國河東名將呼延讚的嫡派子孫,累代將門後裔,老夫雖不信你也會如蕭唐那狼心狗肺的反賊一般,竟膽敢背反國家可是你舊時多曾再那反臣賊子帳前聽命,就算老夫不辦你,朝中一樣會有其他臣子以此來攻訐拿你的把柄,此番老夫必要你召集河東舊部一並前去征剿追隨蕭唐那廝作亂的反賊,也是給了你開脫的機會,你如何處之,可要好自為之了。”
呼延灼家世世代將門,又在官場中廝混了許多年,高俅就是讓趁著這時利用他對付蕭唐,無外乎是要瞧著舊日部下與上官自相殘殺的好戲,這他又如何不知?可是呼延灼也隻得俯首帖耳的認了,蕭唐不願落入權奸掌控之中,便毅然反了,可是頂著祖上榮光的呼延灼卻又如何能夠反了?隻要仍在官軍中效力,無論自己願還是不願,呼延灼深知自己也隻得聽從高俅等權奸的調遣,有功未必得重用,有過卻有前程盡毀的凶險,可是為了呼延家的聲名,自己也隻得屈從
“事到如今,就算再些氣話又有何用?咱們兄弟三個,既仍是國家官將,上官有何差遣,也隻得遵從,就算勢必要與蕭任俠為敵就算戰死沙場,好歹也算是馬革裹屍還,成全了我等將門家世的名聲,遮莫宗族家仍能為國盡力,不至家道中落屈沉,如此也是不枉了”
呼延灼長歎口氣,方自罷,卻有個軍校焦急的奔至帥帳,報道:“報!啟稟呼延將軍,派出的輕騎哨探探得東麵四十裏開外有賊寇大批馬步軍集結,遮莫兩三萬人上下!”
該來的,終於要來了麼?
那軍校話音未落,呼延灼、彭玘、韓滔三將立刻長身而起。呼延灼又凝聲喝道:“莫非是青州兩山強寇已探知我等引河東舊部正要往濟州與高太尉所部兵馬會師,便打算先下手為強?罷了,來的也好,卻不知今番廝殺,又會撞見多少希望的舊識同僚。”
本來呼延灼已生死戰之心,可這時卻又聽那軍校報道:“賊軍兵馬雖眾,可也隻是就地安營紮寨,似乎並無意向我軍這邊攻來。”
呼延灼、彭玘、韓滔聽罷心下稍安,而就在這個時候,卻又有人入帳前來報道:“稟告呼延將軍,營外有個長髯大漢,匹馬孤身,行至寨前,待巡哨軍卒喝問他來曆時,隻定要見恁。”
呼延灼眉頭一皺,又問道:“卻沒問清他的名頭麼?”
那校立刻回道:“他身上也無衣甲軍器,卻又不肯姓名,隻是執意要見呼延將軍。”
呼延灼聽罷,更是納悶的與彭玘、韓滔二將麵麵相覷一番,思付了片刻後,終於還是道:“既是如此,與我喚來。”
那校領命去了,未過多時,便引著那漢子來到軍寨大帳中,而呼延灼、彭玘、韓滔三人剛覷清那人形貌之後,立刻便麵露詫異之色,也連忙上前去寒暄問候。
因為來的那個長髯大漢,卻正是與呼延、韓、彭三將以往都受蕭唐召喚聽用,彼此間在諸多戰事之中也曾多有合作的軍中同僚大刀關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