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唐一句句話更好像重重的打進了劉夢龍的心坎裏,也更教他羞慚無地,而他如今既無顏麵、更沒膽氣去與蕭唐等人義正言辭的發狠話,可是若就此討饒請降,劉夢龍念及投軍從戎至今不易,本與攀升到了水軍統製官的職位,卻要向背反朝廷的綠林強寇低頭討饒,卻又張不開自己那張嘴。是以一時間劉夢龍也隻是似個活死人一般癱坐再當中一言不發,好像也索性打算任由蕭唐發落處置。
而蕭唐冷眼覷著癱軟在地的劉夢龍,心此人就算並非是那種贓穢狼藉,全靠迎奉上官做到如今軍階差遣的濫汙官將,他有些帶兵的本事,可也隻能是比下雖然有餘,比上則相差得太遠。大宋諸地軍司無論馬步軍亦或水軍戰力日漸孬弱低下是常態,劉夢龍最多也隻能是在矬子裏麵拔大個而可堪一用,但耳濡目染下自知軍中習氣,也絕非是那種有能力在這種環境下打造並統領一支精銳水師的良將。
如果劉夢龍為求保命,而立刻卑躬屈膝的向自己告求願意歸降投順,蕭唐暗付反而隻會更瞧不起他,當然也不放心這種心不甘情不願,隻是因貪生怕死便歸順的降將投到自己麾下。如今眼見劉夢龍這一副是殺是剮,任你處置的模樣,蕭唐便吩咐麾下頭目把劉夢龍押將下去,屆時先行將其帶至水泊梁山,鎖在後寨監房內給禁錮住。
經此一役,劉夢龍統管的江寧府這支水師幾近全滅,並繳獲了水軍大規格的戰船三百餘艘,就算仍然逃脫了二千餘人也對水泊梁山再形成不了甚麼威脅。至於俘虜的四千多名軍健,也自有寨內頭目各自看押,分撥去梁山各寨內做喂馬砍柴、看車切草的差事。孟威、賈虎、鄭握三人本來生擒拿住的那牛邦喜,卻被因一槍搠中了要害,還沒等押將到蕭唐麵前聽候發落之前,便已然氣絕身亡。這麼一個殿帥府中高俅麾下心腹人,也沒甚本事,死與不死自也無關緊要,倒是能在與高俅老賊對戰之前教他心中再添添堵。
而此時阮七驀的轉身望向在蕭唐身邊端立的李俊,又咧嘴一笑,並拱手道:“李俊哥哥水戰調兵遣將的本事端的了得,若論水中的功夫,我七自問不輸於下善水的好漢,可若統領水軍打仗,不止是我,想必水軍寨內一眾兄弟,也自是服你的。”
快言快語的阮七當即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也因蕭唐已向水軍諸部頭領及這次水戰自己除了從旁略施引導,主要還是由李俊全權指揮的,至於舊日本來就曾受過李俊人情的張橫,看來也對阮七所言並沒有甚麼異議。按蕭唐想來,張順、阮七就算水中的本事雖然罕逢敵手,可是他們水戰時最擅長的手段,卻更偏向於“水軍特種部隊作戰”的路數。按常規與主流打法,李俊的長處則更集中在膽識和謀略,有原著中征其它三大寇時統領水軍屢立戰功的能力,在這次水戰前通過籌劃的安排部署、戰事中對於時機的把握也已經展現了出來。
“全仗蕭唐哥哥賞識提拔,以及諸位兄弟奮進,才教我李俊也能發得利市。以後尚不知還有多少場好廝殺,自也仍需要我等水軍諸部,乃至一並共聚大義的眾兄弟同心戮力,才能成就大事。”
李俊麵上寵辱不驚的罷,又向蕭唐抱拳施禮。而他雖然的客氣,言語中自也是順理成章的認可了蕭唐對他的重用,而基本確定了自己於數山諸部水軍中領頭人物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