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莊內鄉眾見那夥驢鳥凶神惡煞,抵擋不得,便以為咱青州兩山好漢皆是佛口蛇心之徒,自也不敢前來理要人,若非我引危昭德一夥途徑那莊子,劉太公一家也隻得叫苦啼哭,渾沒個理處。”
聽張順轉述那劉太公的哭訴言語,生得玲瓏心竅的燕青眉毛一挑,又立刻問道:“既然冒充蕭唐哥哥的狗賊強留在劉家莊中吃酒,當然也不可能一直戴著那獬豸麵具掩飾住自己的真形實貌,張順哥哥又可曾向劉太公聞得那廝生得嘴臉如何?是否又清楚從哪個方向而來到了他那劉家莊?”
張順見立刻道:“那是當然!我細問劉太公那夥撮鳥來情,也聽他及那路強寇從南麵來,為首的有三個撮鳥,其中假扮做蕭唐哥哥的吃酒時摘下獬豸麵具,曾覷清那廝生得短須大眼、夾壯身材,第二個生的矮,黑瘦麵皮的,還有個生得五短身材、一雙光眼,形貌猙獰粗魯的醃臢廝
京東路地界有廝鳥假冒蕭唐哥哥的名頭做這等下作勾當,似劉家莊那夥鄉民便不知就裏,這髒水就不明不白的潑到了咱青州兩山好漢的身上!若是傳揚開來,豈不是要教周遭莊鎮百姓以為我等皆是言清行濁的奸邪宵?此事不,我本是打算返至山寨便立刻去報與蕭唐哥哥知曉,叵耐即日便是哥哥要迎娶兩位嫂嫂過門的大好日子,卻要遭屈受這等閑氣。”
“若是於京東路地界嘯聚於山林的蟊賊草寇,要追蹤巡查那廝們行跡自也不是甚麼難事就怕那夥撮鳥是四處勾當的流寇,倘若延誤了時日,而那廝們就此藏匿聲息,不再假冒蕭唐哥哥的名頭出來作歹的話,恐怕也很難搜捕得著,屆時不但尋不回劉太公女兒來還他,咱們寨子也要枉自背上罵名”
燕青皺眉思索,隨即又道:“蕭唐哥哥喜事將近,諸事繁雜,的確倒也不必非趁著這個時候因恁般遭屈的醃臢事而教他敗興,可是就算待哥哥喜事過後,再報與他知曉無妨,咱們兄弟卻不能坐視不理,而教任由那夥撮鳥逃了去。這些時日寨中於周遭地界設下的哨探也多,以防備官軍那邊有所動彈也好接應前來投寨的綠林同道。劉太公既那廝們不過百餘騎,隻這幾日的光景,寨中調撥幾支輕騎兵馬於劉家莊周遭地界搜捕,想必也能尋覓得見那一夥男女的蹤跡。”
正著,燕青腦袋中忽然靈光一閃,暗付道:青州兩山大寨早已養成了聲勢,除了新近流竄至京東路地界的蟊賊匪寇,便是仍有些強人嘯聚也都懾服於蕭唐哥哥的名頭。何況據我所知,周遭地界的綠林寇非是早投到青州兩山寨中來入夥,便因行事手段歹毒而被我等鏟除盡了,如今蕭唐哥哥已公然舉事,也不必再戴著獬豸麵具在綠林中勾當,而冒充蕭唐哥哥名目作歹的奸廝,若非是刻意要壞我青州兩山的名聲,遮莫也有隻得掩飾真身作奸犯科的理由?
而且張順哥哥又那劉家莊距離荊門鎮不遠而那去處再往南七八十裏的地界,不就正是濟州治下的水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