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鷙鳥將擊,卑飛斂翼,猛獸將搏,弭耳俯伏。不動則已,一動卻勢如霹靂雷霆,寶刀出鞘,刹那間便要濺起腥風血雨!
兩個沙魚皮鞘子從袖中飛出,旋即幾道寒光乍閃,憑空便似揚起一陣血雨,那幾個上前欲亂棒毆擊武鬆的衙役頓時屍首分離!剛有幾顆鮮紅的血珠墜地,本來那個蹣跚踉蹌的身形卻衝出殷紅血雨,似一隻暴怒的猛虎一般朝著蔡鋆官轎的方向猛衝了過去!
“啊!”本來騎在馬上叱罵武鬆的那個都頭驚呼一聲,可正當他要拔出腰間鋼刀的那一刹那,一道人影淩空已躍至他的麵前,耀眼淒厲的刀芒從咽喉劃過,一顆頭顱伴隨著血泉噴射衝而起,無頭屍首雙腿脫鐙,屍首頹然墜將下馬的那一刹那,武鬆單足在馬鞍上一點,又如下山猛虎一般向前躥出了好遠!
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的一眾家丁與衙役,立刻又掄起手中的棍棒利刀向衝到近身處的那個頭陀襲將過去。而武鬆的身子卻似陀螺一般旋轉飛起,淩空使出玉環步鴛鴦腿的絕學,與“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一通沉重的悶響聲交織而起的,卻是聞之令人心悸的骨骼碎裂聲!七八個身子倒飛而出,撞到身後的同夥在武鬆周身騰出了一些空間,落了地的武鬆根本不做絲毫停滯,立即發足狂奔,掄起手中雪花镔鐵雙刀,生生得又剮出了一條血路來!
從官轎中探出頭來的蔡鋆剛叱罵了幾句,正要覷個究竟的功夫,卻驚覺麵前仍有些看家護院擋在身前,但鮮血與殘肢卻在人群頭上橫飛,亂哄哄的人影之中,那頭陀勢不可擋的又向前衝出二十多步的距離。一陣腥風卷起,吹起那頭陀披散下來的頭發,蔡鋆隻模糊的一瞥,便已嚇得他肝膽俱裂,因為他大概的覷見不遠處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頭陀,卻是先前杭州指揮使司的兵馬都監武鬆,原本的凜凜烈漢雖做頭陀打扮,在這個時候渾身卻被鮮血浸染,麵目殺機滿布,更是猙獰如鬼!
“快!快!退回官邸去!”嚇得亡魂皆冒的蔡鋆嘶聲尖叫,而抬轎的那兩個力士卻也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血腥場麵驚得呆了,一時間兩隻腳也似釘住了的,待聽蔡鋆叫時,才慌張的要抬轎後撤,可眼見那殺性大起的頭陀距離此處越來越近,有個手腳癲麻的力士驚呼一聲,官轎猛的一個傾斜,卻是橫著重重摔在了地上!
“鏗鏗鏗鏗鏗鏗鏗鏗鏗!”急促激烈的金鐵相交之聲再度乍起,武鬆手中雙刀旋舞,迫得麵前那從斜側殺來的蔡府護衛連退三步,腰肋雖然也對方手中鐵鉤劃出好大一道口子,可是武鬆仍是有進無退,狂風瀑雨般的刀芒隻顧往眼前那護衛的要害斬將過去,那護衛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那勢不可擋的頭陀,也已發覺憑自己的本事絕非是那刺客的對手,而當他剛萌生退意,隻在一刹那的功夫,武鬆一刀反撩,一刀重重斜切劈斬下來,這攔路的護衛從右肩至左腰肋便被一刀兩端,半截殘屍也被武鬆一腳蹬飛出去,血糊糊的腸肚髒器滑落,淅瀝瀝的澆得身後幾個蔡府護院滿身都是!
武鬆圓睜早已殺得血紅的雙目,猛然間覷見蔡鋆被幾個家丁從平倒的官轎中七手八腳的抬將出來,他牙縫間渾似迸出道驚雷,又厲聲暴吼道:“蔡虎!狗賊!你以為能仗著你老子蔡京的勢要橫行作歹,便沒有人敢誅戮你這廝除害,可爺爺偏生是個不信邪不怕死的好漢,也偏要割了你項上的狗頭,才能教爺爺心中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