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也早看出這員敵將已是強弩之末,待槍尖刺至身前,他也隻略把身子一側,趁著搠來的長槍從肋窩旁襲過時,孫立雙眸之中驀的利芒暴漲,他又是出自己的看家本領,就手提起腕上虎眼鋼鞭,直朝向祝虎的頭顱狠狠砸將下去,登時砸得祝虎靈骨碎裂,腦漿與鮮血迸射,一對眼珠也似直要從眼眶之中猛突出來!
“二哥!”
本來性發癲狂,正與扈三娘的祝彪覷見祝虎被那淡黃皮麵的強寇頭領一鞭正砸中頭顱,身子也登時倒摔跌下了馬去,他嗔目大喊,冷不防這邊扈三娘手中日月雙刀一蕩一撩,耀雪春冰也似的刀芒直向上挑來,祝彪雖然下意識的向後一避,刀尖卻仍劃過了他臉上的肌膚,從左側頜下直右側額頂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眼前一片血紅,劇痛鑽心之下,祝彪滿目怨毒的瞪視著扈三娘,還嘶聲道:“就算我死在此處,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這賤人!”
眼見祝彪猙獰扭曲、怨毒狠戾的神情,扈三娘也不禁心裏一突之際,她卻又見祝彪打馬回身,做勢欲逃,便立刻把雙刀掛在馬鞍上,又取出上有二十四個金鉤的紅錦套索望空一撒,直朝著祝彪卷了過去。
紅錦套索堪堪要纏住祝彪之時,卻又有一道寒芒掠起,在獨龍岡上祝、扈、李三莊還時常往來的時候,祝彪自知扈三娘最為拿手的本事也不止是使日月雙刀的武藝,他倒也有些手段,回身拔出腰間鋼刀,立刻斬斷了全靠巧勁施發的紅棉,隨即又急催胯下戰馬疾竄奔逃。如今自己的二哥祝虎眼見是死了,祝彪再是對扈三娘投奔的青州兩山大寨咬牙切齒的痛恨,也知耽擱下去,再被那個淡黃皮麵的強寇頭領纏殺過來,自己也隻有死路一條。
就算要必定要報讎雪恥,好歹也要保全得性命在祝彪心裏發狠念著,可是他在潰逃的莊眾與四處縱騎馳騁的強寇亂陣中直撞衝殺了陣,隻奔出約莫七八十步遠的距離,從他身後便又一支利箭呼嘯著激射而至,並直直搠中了他的後背!祝彪渾身猛的一陣抽搐,他在疾馳的戰馬上搖搖晃晃著,終於還是身子一歪,直接跌翻摔下了馬去!
孫立手中硬弓的弓弦兀自顫動著,他又向扈三娘那邊乜了一眼,也不問話,便驅馬上前,去瞧那個被自己一箭射翻下馬的敵將是死是活
而此時還尚不知自己二子喪命、三子墜馬的祝朝奉窩在太平車子裏躲悶得苦,正是心急火燎的念道終不能在此坐以待斃時,車廂上的門閂卻被人一腳狠狠的蹬開,一通尖叫聲中,祝朝奉就見有個生得猙獰鬼臉的強寇頭領探進頭來,覷見自己後臉上又露出古怪的笑意。那強寇頭領隨即大手一伸,一把薅住了祝朝奉的衣襟便將他拖拽除了廂車,旋即重重一拋,將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祝朝奉被摔得五髒顛散,驚懼得也是肝膽俱裂,而那強寇頭領玩味的凝視著倒在地上噤若寒蟬的祝朝奉,口中還陰聲道:“你這廝莫不就是祝家莊的祝朝奉?就算我青州兩山大寨立了規矩,殺人也有許多約束,可是要與我京東路幾山大寨為敵的廝鳥都聚集在你那莊子,既是偏要與俺們作對,便是交由我家哥哥發落,卻也饒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