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唐州一路的官軍大半被殲滅,就連知府高廉也已被殺,在調撥兵馬南行之前順手攻破這座城池自然也不是甚麼難事。而且被擒拿住的於直、溫文寶二將卻都不似薛元輝那般心存死誌,蕭唐隻是稍加威逼勸誘,他們也立刻隻要諸位好漢肯饒他們性命不殺,情願去賺開高唐州守軍打開城門,好教青州兩山兵馬衝進城中。
蕭唐遂發付幾個頭領隨著於直、溫文寶二將扮作敗逃潰兵,趁著黃昏到了高唐州治所城外,隻他們兩人也被青州兩山強寇放了,又急收攏了數百殘兵逃了回來。先一步返回城池的薛元輝也是為蕭唐所放,眼見於直、溫文寶二將率殘部歸來,倒也不疑有他,便命令城中軍士開了城門、放下吊橋。
後麵的事自然也就輕巧容易的多,扮作殘兵過了吊橋的唐斌、史進、陳達、楊春、歐鵬、馬麟六將立刻各自擎出兵器,蕭唐率領其他部曲從暗處驟然殺出,衝鋒的騎陣前方還高挑著高廉的首級,城中守軍措手不及,也根本來不及再關閉城門,剩餘的孬兵弱將無心戀戰,發了聲喊四處逃散了去,僅剩下薛元輝一員寡將自然也無法集抵禦那些先前還殺敗自己的強寇,也隻得縱馬急逃,從路開北門奔出了城郭。
如今高唐州府衙之內剩下的,除了一幹文官胥吏,就隻有高廉正妻殷氏並著幾房妾,還有眼前這個在本地聲名早已是臭不可聞的殷錫了。
同樣是在攻破城池之後安撫城內百姓的同時,蕭唐也從城中民眾口中得知高廉之妻殷氏不止極為不賢,挑撥著他丈夫任人唯親,重用她殷家的宗親子弟不,縱容自己那親弟弟殷錫在城內欺男霸女、無所不為,因貪圖暴利而殘害城中百姓之事也有她一分,蕭唐遂也沒按照先例饒過她這女眷,而是發付兩個軍健用繩索將其給絞死,屍首再扔到城外亂葬崗了事,至於高廉其他妾室則發付些錢物衣襖打發回鄉。眼見自己的姐姐被這些強人所殺,卻絲毫不敢流露出半點憤慨與仇恨,驚懼得屁滾尿流的他跪地哀號討饒,沒了他姐夫與姐姐的庇護,殷錫這廝到底還是原形畢露,隻不過是個狗仗人勢的地痞無賴。
蕭唐也懶得與殷錫多費口舌,他揮了揮手立刻有校刀手湧將上前,生薅硬拽拉著發出殺豬般慘叫聲的殷錫拖下去一刀砍了了事,還連同著已經由城內苦主肯出麵首告,核實罪狀,專門追隨殷錫廝混,隻顧獻勤賣科、仗勢行歹的三十多個伴當閑漢,既然也都盡是為虎作倀的奸險人,也都一並拉下去殺了。
屠刀刀光霍霍斬落,隨著利刃斬斷血肉骨骼的悶響聲接連響起,一片嚎叫討饒聲也戞然而止,三十幾顆人頭被斬落,無頭屍身也都倒在了血泊之中。蕭唐冷眼凝視著,忽然他卻對個在旁肅手恭立的胥吏道:“藺節級,我等兄弟鋤奸殺惡,卻也不是經由察舉非法、舉劾犯罪,綠林中人用私刑除了這些禍害良民的濫官惡霸,而恁身為當牢節級,也是官門中人,這將恁瞧見,倒有些衝撞了。”
而那被蕭唐喚作藺節級的漢子聽罷卻微微一笑,旋即轉過身來,向蕭唐拱手施禮,又道:“全大頭領休恁的,當日高廉命我暗中除掉柴大官人,又算甚麼秉公斷案?何況我忝為高唐州當牢的節級,知府有令卻刻意欺瞞,真要是追究細查,藺某卻也是執法枉法之人,恁般時節,有時候講王法,卻不見半點公道,有時候要講公道,卻也顧不得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