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我咱們用祝家的撒佃租契到了期限,也須趁早另尋個去處,祝家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隻顧讓治下的佃戶去送死,把他們的性命當做是向朝廷邀功的添頭。周遭地界本分守己的大戶也有不少,咱們隻求有塊耕田為地主耕種,再填飽了肚皮,便是換個去處也能過活,又何必擔驚受怕的,非要任由著祝家把弄咱們的性命?”
“好啊!你這廝竟然敢祝家老爺少爺的不是!”
那兩個莊戶一言一語,心中忿然時不覺話音大了些,正教一個剛走出酒肆的漢子聽個分明。他們言語起了衝突,正做爭執的時候,從不遠處立刻有五六十騎莊戶剛剛途徑至附近便見酒肆門口騷亂動彈,也立刻策馬衝來,而當先領頭的那個青壯騎乘著的是一匹似火炭赤的戰馬。本來對祝家心中憤慨的那個莊戶猛得覷見那個青壯頓時神色突變,也不敢再做言語。
因為來的那人,正是祝家莊莊主祝朝奉膝下第三子祝彪。
但見那祝彪頭戴縷金荷葉盔,身穿鎖子梅花甲,腰懸錦袋弓和箭,手執純鋼刀與槍。馬額下垂照地紅纓,人麵上生撞殺氣。雖然生得也算端正威武,可是他麵目戾氣滿布,瞧他神色也知其必是個好勇鬥狠,飛揚跋扈的大戶子弟。覷見自家莊子內的酒肆門前有人爭執,那祝彪把眼一瞪,大聲叱罵道:“你這幾個賤廝作甚鳥怪,不知那三山的強盜要來進犯,莊子上下正要嚴防整頓,你這幾個卻在此囉唕爭執,找死麼!!??”
方才撞破酒肆門前的莊戶對祝家言語中頗為憤慨的那個漢子連忙一溜跑,到了祝彪馬前將他聽見的原原本本個分明。那祝彪聞言麵龐更是扭曲,那對眸子中竟也漫起一股殺氣!
方才對祝家言語頗為憤憤不平的那個莊戶眼見祝彪麵色不善,心中登時一突,隻是還沒等他出言分辨,卻聽“啪!!!”的一聲脆響,祝彪手中的長鞭就已經重重抽在了他的臉上!
那莊戶被祝彪一鞭抽得臉上鮮血迸流,而祝彪又是接連幾鞭子過去,將那莊戶抽到在地。仍感覺甚不解氣的祝彪又翻身下馬,徑直走到那莊戶麵前,掄起膀子揮鞭用力抽打,口中還大罵道:“你這賤廝賤種!用我祝家的地,吃我祝家的糧,要緊時節亂竟然也敢在此亂我祝家莊軍心!!!打脊餓不死凍不殺的醃臢,既然仍在我祝家莊內過活,你貪生怕死,爺便偏要結果你這廝,打殺你這吃裏扒外的畜生,好教其他莊戶覷見,以儆效尤!”
本來那莊戶在祝彪的毒打之下慘嚎連連,未過多時他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掙紮嘶嚎的哀叫聲也漸漸減弱下來。其他莊戶眼見祝彪真要在莊子裏鬧出人命,也連忙上前去勸,其中還有人連聲勸道:“三少爺,且莫要與這廝一般計較,畢竟有官軍還在莊子中,真要打殺了性命也不好交代!”
“滾!還有哪個敢來勸的,爺我連同你這廝們一起打!”
祝彪口中大罵,甚至又掄起膀子要向周圍其他莊戶抽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聽身後有人叫道:“三弟,不可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