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唐見莞爾頷首,心自己知道那皇甫嵩不排斥落草,他的前事過往由張清兄弟轉也知了個大概,如今的確也是時候去請那紫髯伯上山入夥,共聚大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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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孝武渡西城西側的一處府宅之中,正有個仆役手中拎著用荷葉包裹住的精肉食材剛剛走進門來,他口中也不免喃喃道:“嘿這到底是個甚麼世道?平素六街三市少不得有些閑漢廝惹事,府衙中的差異公人作色,可是這幾教那夥強人暫時占了城郭,城內市井間反倒比以往更為清平安樂”
“嗬嗬如今世風日下,朝廷派駐各處軍州、府衙、監司的官員大多隻以為百姓好欺,若不是博州知府也算是個清廉的好官,我又怎肯在此安住?如今大多官吏不像是為民做主的父母官,兵不血刃占得城池的綠林好漢卻也不似是殺人越貨的凶寇惡匪這世道也是愈發的荒唐了。”
那仆役驚覺旁邊有人歎聲道,他忙轉過身來,向那頜下蓄著髭胡長髯的宅院主人道了聲老爺。那人又吩咐過仆役將買來的精肉拿去下廚,轉身正要往廳堂出走去時,卻聽身後又有人喚道:“皇甫先生,有些時日未見,可還安好?”
那個被喚作皇甫先生的長髯漢子,自然便是張清所薦的紫髯伯皇甫端。此時皇甫端轉過身來,眼見與自己素有往來的張清正笑吟吟的立在門口處,他也是手撫長髯,朗聲笑道:“張都監果然無恙,聽聞你受那兩山好漢義釋之恩,與龔旺、丁得孫兩位將軍已肯入夥聚義。看來可也須改口,不能喚你做張都監,而是要稱呼你為張頭領了。”
“若此事,弟也早想得開了。受我家哥哥的恩義,畢生所學的本事仍舊能一展所長,數山豪傑,不是尋常殺人越貨的匪盜路數,能與那許多好漢聚義,活得反倒更能有個出豁”
張清感然罷,旋即又對皇甫端道:“皇甫先生,弟今日不請自來,是因為有貴客到貴府造訪,正要向恁做個引薦。”
話音方落,皇甫端就見有個麵戴獬豸麵具,體魄雄健威武的漢子也出現自家宅院的門前。皇甫端雙眼一凝,他自然也很清楚名噪江湖的數山共主全羽隱蔽真身,出來行走時都要戴著副獬豸麵具示人,遂立刻驅步向前,朝著蕭唐施禮道:“原來是全大頭領蒞臨寒舍,可久聞恁的大名。往日也時常聞得恁統領的許多江湖義士愛惜百姓,這些時日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可心中敬服,不期蒙恁親自垂訪可,也是足慰三生。”
蕭唐聽著這個本來在水滸全傳中隻做概括描寫,通篇卻是唯一一個沒有台詞的梁山好漢語調甚是沉穩平緩,又見其碧眼黃須,輪廓深邃,確實與西域不少民族的外貌特征十分相似,也很清楚皇甫這個古姓雖然源於子姓與姬姓,出自春秋時宋國公族與西周太師皇甫的後代,可是後來經過曆朝各代的遷徙融合,便成為了多民族、多源流的姓氏群體,到了後世諸如蒙古族、彝族、朝鮮族、回族、土家族等中華少數民族,甚至韓國慶尚倒等地域也都有皇甫氏族人的分布。
這紫髯伯皇甫端也是恁般,瞧他相貌基本能確定其祖上明顯也有胡人血統,可是言談舉止端的有禮,起官話來也與尋常宋人無異。
蕭唐也立刻上前向皇甫端還禮,並道:“聽張清兄弟言及皇甫先生也是一位能人異士,故而登門攪擾。我有心與皇甫先生結識,論情道義之外,此番前來自也是別有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