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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軍迭配途中險些被董超、薛霸二人給害死,卻又被魯智深、林衝出手救下的盧俊義得寨子中頭目相請,隻大頭領全羽已返至二龍山寶珠寺來,是以特來邀他過去會麵。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盧俊義也隻得斂衽正襟,隨著那頭目前去寶珠寺大殿拜見那綠林共主“全羽”。
若按照盧俊義原來的性情,倘若哪一路綠林強人敢撩撥到自己的頭上來,也必當要使盡本事將那些賊廝生擒活拿了向官府請功受賞,以彰顯他河北玉麒麟的本事,就算統管綠林幾處山寨的那個全羽在各地風評極好他到底也隻是個強人頭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做我的員外大戶,你做你的綠林匪盜,彼此都不是一路人,又何必要攀甚麼交情?
可是如今盧俊義卻遭他手下都管李固與自家娘子賈氏的背叛構陷,世代家財不但也被家賊據為己有,大名府中梁中書等巨貪又受李固買通打點,險些教他含恨枉死,卻是自己素來排斥的綠林中人出手救下自己的性命,盧俊義也隻有感恩戴德,又哪裏還有倨傲自矜的底氣?
何況這些時日山寨中的頭領大多待自己甚是禮遇,盧俊義自知已經走投無路,卻又深受對方的救命大恩,如果二龍山大寨的綠林強人邀請自己入夥,盧俊義也隻能答應。便如按原著的軌跡中,盧俊義甚至還明知教自己身陷絕境的始作俑者是梁山泊的強人,可是他也隻能認命伏拜在宋江麵前,在梁山大寨中坐上第二把交椅。
可是如果現在自己還有的選,盧俊義仍不願就此落草去做個強人頭領。
想必現在與我相交多年,又有同門情誼的蕭唐兄弟也該得知我遭奸人構陷而淪落到這番境地了吧?盧俊義心中仍不禁暗付道:隻恨我的官司已經定下,防送公人被殺也要遭府衙發海捕文書緝捕蕭唐兄弟便是有心周全,隻怕也還不了我一個清白名聲。可是他好歹也是在朝堂中地位尊崇的重臣,與鎮守邊庭的老、種經略相公也有交情,既然那裏是用人去處,蕭唐兄弟也不知能否翰旋打點,保我在邊庭軍中謀個差事,好歹也算是還了恩師的心願
可是二龍山大寨的綠林強人好歹對我有救命大恩,我對那全大頭領,又當如何交代?
盧俊義心事重重,緊隨著寨中的頭目到了寶珠寺大殿門前,當他進了殿門,便覷見大堂內有諸多頭領分列成左右兩排交椅坐定,諸如魯智深、林衝、孫安、史進等這些時日見過幾麵的頭領各自坐在靠近大殿正首的前列,而有個麵戴獬豸麵具的威武漢子大馬金刀的坐在寶珠寺殿堂正中間的交椅之上,獬豸麵具上露出的那對招子目光炯炯,直朝著自己凝視過來。
盧俊義心中暗歎一聲,旋即上前納拜道:“上托全大頭領虎威,深感林教頭、魯大師救命之德,盧某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報答萬一!”
本來盧俊義心中鬱鬱,距離寶珠寺殿堂正首的交椅還有段距離便要跪下叩首謝恩,可是他忽然感到眼前一花,驚覺那麵戴獬豸麵具驀的躥至自己的身前,並牢牢的托住了他的雙臂。盧俊義也不由心中一驚,暗付道江湖中盛傳這鐵麵獬豸全羽精通十八般武藝,身手甚是了得,果然這身法也端的矯健。
可是為甚麼我卻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