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章 唇槍舌劍,卻是我隻知內憂、不問外患?(1 / 2)

似乎也是因為呂將太過急於成事,隨著蕭唐一起到了密州的蕭嘉穗劍眉微蹙,他立刻站起身來,道:“呂先生向哥哥所諫之策雖然有可取之處,但你又可曾曉得我家哥哥何為要於官場與綠林雙線行事?又為何擔著血海也似的幹係要在綠林扶持義軍兵馬?方今朝廷奸佞當道,下盜匪並起,揭竿而起公然背反朝廷者,諸如河北張迪、河東田虎之流,雖然打著的是反抗朝廷的旗號,可卻多是好殺之輩,手下賊兵也都有凶殘淫1暴的,賊兵過處百姓受暴虐不過,棄了家產隻得顛沛流離。

我家哥哥數度以朝廷官將的身份興兵討寇,就是不願那些自詡為好漢的凶徒肆無忌憚,作惡尤甚於奸官惡吏,隻顧禍害無辜良民,卻並無一人能有那奪取下開創太平盛世的器量!背反朝廷如操之過急,要與朝廷抗衡必要有足夠的兵馬數量、糧餉用度、軍械補給方今雖然國家朝廷昏庸,諸如生辰綱等弊政更是流毒於江南諸地百姓,可是現在大宋還沒到大樹將傾的局麵,各地百姓但凡有條活路尋覓也不會做舍命造反的勾當,蕭唐哥哥若是一個不慎貿然造反,到時無挽回時隻得做逼民作賊的勾當,倘若如此與那田虎等劃地自立,禍亂一方的寇首又有甚麼區別!?”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下,這句話可最適合詮釋蕭嘉穗的個人理念,當年他與蕭唐結識之後肯投到任俠麾下盡心輔佐,可絕對不單單是要助自家哥哥做成造反大事而去當皇帝的。無論北地遼東金國與遼國之間的局勢如何,倘若蕭嘉穗發覺蕭唐野心勃勃,為了一己私欲而不顧下百姓民生,他也必定會背棄蕭唐歸隱,繼續去做他的閑雲野鶴。眼見呂將這個前太學生甫一投到蕭唐帳下便極力攛掇著自家哥哥造反,蕭嘉穗又怎還能坐得住?

而呂將聽蕭嘉穗出言駁斥,他眉頭一挑,在詢問過蕭嘉穗的名頭之後呂將又打足了精神,語氣中還有著些亢奮的道:“哦?原來是布衣劍卿蕭先生,可倒也算是慕名久矣。可是蕭先生也須知破而後立的道理,但凡能夠改朝換代的梟雄,哪個不是要逆取順守?為下蒼生謀福祉,那是守下時才該做的事,梟雄者,順者生、逆者亡!唯要遂大誌而通權達變,先登絕頂之位再行仁義之事!曆來開國之君,多為梟雄,又有哪個是隻靠仁德打下下的!?

便是不題主公在朝堂上的地位,隻在綠林中的名望,張迪、田虎乃至王則之流,又怎配與主公相提並論?人言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要做成大事自然要心狠手辣!蕭先生所言造反大事操之過急時,反要教百姓遭刀兵之禍,但是可卻要問蕭先生:難道我等就任由諸地奸官狗賊壓榨欺淩百姓?現在不是該造反的時候,那又該是甚麼時候?主公既然在綠林中扶持起了數支義軍兵馬,便是背反朝廷的重罪,恁般官是賊、賊是官,官不官、賊不賊的又要廝混到甚麼時候!?”

雖然都可是才識過人、滿腹學問之人,可是襟懷豪爽,度量寬宏的蕭嘉穗顧慮得更為全麵,是以他向蕭唐諫策以後大方向的戰略目標時更為穩妥一些。可是性情有些偏激的呂將卻是個激烈的造反派,兩個人的性情與理念有所差池,一相見爭論起來也針尖對麥芒也似。

隻是蕭嘉穗好歹也算是蕭唐麾下的老資曆謀士,都是彼此推心置腹時日甚久的心腹兄弟,呂將要盡顯自己的本事,逞起口舌之利也不肯輸人,如今反倒有些喧賓奪主的意味,也使得在場的其他兄弟心中有些不悅,暗付道這個喚作呂將的太學生被罷黜逐出了汴京辟雍國子監,倒也真不負他那狷狂書生的名頭,在蕭唐與蕭嘉穗兩位哥哥麵前恁般張揚,這性子也未免有些討人厭。

不過蕭唐倒也很清楚這呂將的性情雖然有些不討喜,從戰略層麵上出謀劃策他也的確是個十分出色的謀士,按正史記載中就算方臘被朝廷征討大軍俘虜之後,呂將趁亂逃走,趕到浙南又聚集其七萬兵馬繼續起義,直到在重兵鎮壓之下兵敗自刎而死,誓要把造反大事幹到底,這麼個人物既然已經投到了自己的麾下,倒也基本不必再擔心他會生出背叛的心思。是以蕭唐略作思付,便伸出雙手一按,又道:“呂將兄弟,你知國有奸黨弄權、讒佞僥幸,以致下大亂,可卻又知如今遼東北地局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