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與夏軍雙方倒地的步軍越來越多,城頭上方滿是鮮血流淌,斷肢殘骸也散落了一地,正在奮力搏殺的武鬆眼見勾搭在城牆邊緣的雲梯越來越多,一批批蟻附也似的夏軍步卒不斷的向城牆上方湧來,他心中也暗付道:要殺這廝隻怕還要磨耗許久,可是眼下戰情緊急耽誤不得,終不能在此與他一直放對下去。都兵行險著,就算拚著凶險也要盡快除了這廝才是!
心中念罷,武鬆“唰唰唰唰唰!”猛的又接連劈出七八刀去,直迫得那夏軍步將連退數步,武鬆趁勢又剁翻了一個企圖從斜側偷襲過來的夏軍步卒,而又故意賣了個破綻。那夏軍步將見狀眼中凶芒暴盛,他雙手綽住刀柄,掄起彎刀便罩著武鬆的腰肋狠狠剁將下去!
眼見避無可避,可是就在電光火石之際,武鬆忽然雙步一錯,身子似陀螺般驟然一轉!來勢甚急的彎刀也已堪堪掠過武鬆腰間,入肉一兩寸的刀尖切割開武鬆腰肋的血肉,迸射出鮮紅的血液,但武鬆雖然挨了敵將一刀,卻也並非是致命的傷勢,然而那員夏軍步將鬥得早已是頭腦發熱、雙目赤紅,他想也不想的用盡渾身盡力意圖一刀斬殺了武鬆,可是如今反倒是他力道用老,來不及收招回防!
高手過招,勝負在很多時候都在一念之差。而在那一刹那間,這員夏軍步將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個念頭:方才那般形勢,這個宋將竟然拿自己的身子誘使我著了道當真也是個玩命慣了的狠人!
一眨眼的功夫,武鬆又暴身而起,先飛起左腳重重踏在那員夏將的胸口,還沒等他向後飛出時轉過身來右腳也狠狠蹬了過來,勢無可擋的力道使得那員夏軍步將的胸膛整個凹陷下去,諾大的身軀也猛然向後飛出兩三丈的距離,旋即直直朝城頭下方栽落了下去!
武鬆的雙足剛一沾地,便又暴喝一聲,疾步殺進了攀上城頭的夏軍陣中,手中兩口削鐵如泥的寶刀上下翻飛,登時又在夏軍之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風,但見武鬆所過之處,夏軍步卒不是被斬翻到底,便是如波分浪裂的推開,還將七八個同僚擠下了城頭,竟然沒有一個人能阻擋住武鬆片刻!
守城的宋軍步卒眼見武鬆悍勇絕倫的戰姿而士氣大振,他們也先後衝殺上去,切瓜切菜一般放倒眼前的敵人。而武鬆剛又揮刀橫掃,將個夏軍士卒的首級斬落,他忽然卻止不住步履一陣踉蹌,險些坐倒在地。
在腰肋間被那夏軍步將揮刀劃開的傷口鮮血兀自泊泊湧出,連番劇烈的廝殺之下,渾身本來包紮好的傷口有數處也已經再度迸裂,可是性情剛烈堅韌的武鬆仍舊屹立不倒,還攥緊手中雙刀怒目瞪視著城牆上洶湧不斷而攀登上城頭的夏軍士卒。
不管是麵前形勢緊急,武鬆又瞧見距離自己三四十步開外處,又有些夏軍士卒從城牆上冒出頭來,可是旁邊數名宋軍甲士已然怒吼著發力向前,揮刀劈斬,“刷”的一刀過去,鋒利的腰刀便已剁進其中一個軍卒的半截身子。可是隨即另有更多的夏軍死士怪叫著撲上前去,薅住那幾名講宋軍士卒的臂膀衣襟就地滾上牆頭,便是那個從斜肩處被鋼刀斬入,卻仍一時未死的夏軍步卒也狂叫著撕扯住一刀正要取了自己性命的宋軍,兩人身子一折,同時向城垣外側摔落了下去!
武鬆見狀咬著牙本待衝將上去,可是他卻聽身旁暴然衝出一團黑凜凜的人影,也正如方才他浴血搏殺的模樣一般,化作道黑風已然暴衝至夏軍又攀登上城牆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