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瞪目罵罷,旋即提起雙刀拔足便追,此時武鬆統領的那一都步軍也已追趕上來,似乎這一都的押官、隊頭乃至一百軍健也都習慣了統率本部軍健的武都頭這般奮進疾衝的打法,他們一個個也都持刀舉槍,喊打喊殺著擁簇著武鬆直奔迯訛埋布逃竄的方向追去!
此時數千黨項騎兵已經狠狠鑿進宋軍所設的橫斬中,兩翼的宋軍也向中心處合圍了過去,意圖將這夥羌人死死纏住。武鬆隻顧追趕迯訛埋布,周圍卻是廝殺混戰的火熱,四麵影影綽綽也不知有多少人馬在生死相博。武鬆所過之處順手都要砍出幾刀,協助其他同僚又殺了二十幾個黨項族民。突然武鬆就感到身側有勁風襲至,他忙側身回避,一匹高頭大馬卻將他身後一名宋軍將士頂翻在地,碗大的鐵蹄淩空踏落,狠狠的踐踏在那個宋軍步卒的胸口上!
清脆的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噗!”的一團血霧從那步卒口中噴出,他整個胸膛已經被踐踏得凹陷下去,眸子裏的神采也漸漸消逝不見。
眼見被戰馬生生踏死的那個宋軍正是他麾下的弟兄,武鬆更是血灌瞳仁、目眥欲裂!不知從何處又奪來匹戰馬的迯訛埋布這回倒學了個乖,偷襲沒有得手,他立刻又揮刀喝令,催使百餘名黨項騎兵朝著武鬆統領的這一都宋軍步卒衝殺了過來!
武鬆仗著自己精絕的刀法要自保不成問題,而且他手下這一百來號兄弟也都是不避刀劍的好男兒,可是這些宋軍步卒並無武鬆那身業藝驚人的本事。又是一番廝殺之後,眼見身邊僅剩下三十四人,而且這些戰士各個帶傷,也都氣喘籲籲的揮動著手中兵器,武鬆心中愈發忿怒,卻也無可奈何。
“殺!給我殺光這些宋狗!”迯訛埋布歇斯底裏的大聲咆哮著,雖速速突出重圍要緊,可這個時候他也早已經殺紅了雙眼。隻不過正當迯訛埋布與其周圍的黨項騎兵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武鬆等人的身上時,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夏人騎眾後陣又是一陣人仰馬翻,有數支宋軍也狠狠撞進他們的軍陣,並分波辟浪也似的向前方蜂湧殺去!
漫煙塵飛卷,急促的鐵蹄聲忽然傳來,百餘宋軍馬軍紛紛將手中騎槍前探。迯訛埋布周圍的騎兵剛回頭去望,鋒利冰寒的槍尖正在他們的眸子中迅速放大。
“噗!”一名宋軍勁騎的騎槍狠狠的洞穿了前麵黨項騎兵的胸膛,那個黨項騎兵手中彎刀高懸,正要砍在個斜側宋軍步卒的身上。雖然撿回一條性命,可是那個宋軍步卒驚異的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也沒發覺自己的性命剛被個其它部曲的同僚戰友所救下。
緊接著那百餘宋軍騎兵呼嘯而至,黨項騎手猝不及防,霎時間便有三四十人或是被挑落下馬,或是被勢如驚雷的勁騎衝勢撞翻在地!
迯訛埋布剛驚覺有宋人的騎兵殺至,可就在這時一名臉若銀盤的青壯騎將綽著口三尖兩刃刀拍馬驟然衝到了他的麵前!迯訛埋布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斬勢猶疾的長刀便已劃出一道耀眼地寒芒,從他的胸膛一掠而過!
迯訛埋布的身子猛然一頓,隻過了片刻,如注的鮮血便從他胸膛上激濺四射!在血雨淩空灑落的同時,迯訛埋布偌大的身軀也已經重重栽下了馬去!
那員騎將揮刀一甩,冷哼一聲,旋即駕馬兜了個圈子要尋其他夏人騎兵廝殺,可是當他覷清眼前的那員宋軍都頭正是武鬆時,那個騎將登時麵露詫異之色,並驚呼道:“武二哥,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