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頭陣由我與關都監去打。”
蕭唐略作尋思,立刻發號施令道:“姚都監、王節帥、韓節帥,我命你們立刻所部截擊賊軍前後,對方圍攻太原府的官軍與治下百姓,咱們也分數麵合圍堵截住這夥賊軍能夠逃竄的方向。這場仗不止要擊退敵軍,更要趁此機會大量殲滅賊眾,也總要教敢來寇鈔的黨項人知道,那廝們要是到了大宋地界造惡作孽,可就別打算還能全須全尾的回到夏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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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聲血光飛濺,太原府兵馬都監李宏背後又挨了一刀,可是他咬緊牙關,反手一槍將身後偷襲的那個賊軍頭目刺於馬下。此時眼見自己身陷重圍,李宏更是目眥欲裂,雙目也似噴出火來。
做為河東路諸地軍司中為數不多的鐵血軍人中的一個,李都監自打河東匪患愈演愈烈時起便統率集麾下軍健死守太原城池,雖麾下兵力有限,自己難以與數萬兵馬規模的賊眾抗衡,可是當他得報北麵代州匪患更重,有大批流民被迫背井離鄉,要至太原府避難時,李宏心想既是大宋治下子民,撞見大批賊眾時這些百姓隻有死路一條,既食國家俸祿,又是大宋軍人,自己又怎能置身事外?
當李宏力排眾議,獨自統領一營官軍前去接引代州流落來的百姓時,卻正好撞見四處燒殺劫掠的賊人兵馬。五百軍健對七千賊眾,而且賊軍中還有大量弓馬嫻熟、騎術精湛的黨項遊騎助陣,饒是李宏統率麾下兒郎拚死血戰,沒過兩三盞茶的功夫,所部官軍便已幾乎全軍覆沒!
突然又有七八支羽箭激射而至,李宏身子猛然一震,他低頭望著插在自己胸膛上的那些兀自顫動的箭簇,他身子又向旁邊一斜,險些摔將下馬去。這時有個官軍都頭忙駕馬趕到李宏身邊扶住了他,並激憤的哭嚎道:“李將軍!”
“直娘賊!你哭個鳥!”
李宏一把推開那都頭官,並厲聲喝道:“你率剩餘的弟兄繼續掩護鄉民撤離,百姓能逃到太原府一個便算是一個。老子今這條命算是交代在這了,我吃了二十幾年的皇糧,殺不過的賊廝鳥不計其數,活得不順風順水,卻也自問是條頂立地的漢子這輩子,值了!”
忽然李宏又嘔出一大口鮮血,他顫顫巍巍的又直起身子來,並綽緊了手中的點鋼槍,駕馬朝著對麵蜂擁而來的百來名賊騎猛衝過去,並瞪目大喝道:“嘯虎鷹揚!壯哉大宋!殺!”
馬嘯人嚎,又是一陣利刃入肉的悶響聲過後,李宏又使盡渾身最後一點力氣刺死了兩個賊騎之後,卻被個黨項服飾的勁騎一刀剁進胸膛,他的身子立刻向後飛出,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血沫不斷的從李宏口中冒出,可即便最後一點生命的活力從他體內消逝不見,李宏那雙虎目卻兀自圓睜!
“呸!沒想到這丘八恁般糾纏,也是個嫌命長的。不過這倒也好,看那廝好歹也似是個兵馬都監,正可把這鳥人的頭顱割下來向田大頭領請功!”
在不遠處觀望的賊眾之中,有個喚作何玉的強人重重唾了口濃痰,並陰聲罵道。眼見阻擋己方兵馬的官軍所剩無幾,何玉正要喝令嘍囉們快馬加鞭,追趕上逃竄的百姓奪盡糧草金帛、婦孺女子的時候,卻忽然有個賊騎慌忙前來報道:“何頭領,大事不好!官軍有援軍前來,而且打出的是蕭唐那廝的旗號!”
“甚麼!?”
何玉聞言嚇得差點沒從馬上直接摔下來,他麵如土色,並驚懼道:“怎麼又是那蕭唐,這廝來的竟然如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