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將官聞言一怔,旋即齊聲大罵道:“直娘賊,你這賊廝也配姓黨?竟然還喚作甚麼黨世隆?”
也是趕巧不巧,來黨世雄、黨世英和那河東馬匪頭領黨世隆宗族血親的關係八竿子也打不著,可是偏生聽他們三人的姓名卻似是同宗同輩的兄弟一般,而且黨世雄與黨世英兄弟兩個先前投到高俅帳前備受屈辱,還要遭江湖中人鄙夷恥笑,他們聽黨世隆出言辱罵他們做“給權貴做狗的狗奴才”,登時似被狠狠戳中了心頭的逆鱗,黨氏兄弟也都勃然變色,必要與眼前這駕馬衝來的賊人頭領殺了泄憤!
“鐺!”的一聲巨響,黨世隆向黨世英刺去的鋼叉被生生蕩開,他猛然發覺旁邊六七支長槍再度向他直刺過來,黨世隆隻得一勒韁繩縱馬後躍,他旋即劈口大罵道:“奴才孬種!有條漢子便與我單挑放對,你們兩個廝鳥並肩子上也無妨,隻顧窩在廝身後,這算甚麼本事?”
黨氏兄弟此時統率所部嚴守陣勢,雖然也想盡快除了眼前這個猖狂的賊人頭領,可是新軍軍令森嚴,他們也不至輕易受黨世隆的挑撥,莽撞的衝出陣列與對方做單挑放對。在這時,黨世隆身後又有百餘賊騎亂哄哄的衝殺過來,黨世隆也手中鋼叉一擺,隨著賊騎一並上前猛衝黨氏兄弟所在的位置。
眼見賊軍騎兵迅速接近,殘忍的殺機自黨世英、黨世雄二人的眸子裏驟的燃起,霎時間,新軍長槍陣中又響起嘹亮而威嚴的殺聲響徹雲霄,數十支長槍探出!
利器戳入血肉的聲音、賊眾的慘叫聲頓時交織成一片,雖然在戰馬的衝擊下數十名新軍軍健被撞翻踐踏,可是仍然有五十餘支一並刺來的長槍給賊騎造成了嚴重的傷害,瞬息間又有三十餘騎嘶嚎著從馬背上跌將下來,不是當場斃命,便是被隨後衝來的同伴胯下戰馬踩折了脖頸、踏斷了腿骨,而徹底喪失了戰鬥力!
黨世隆本想趁著麾下衝擊之勢一舉將眼前那兩個同樣姓黨的官軍將官踏得骨肉為泥,可是悍不畏死的新軍軍卒前赴後繼,迅速的又填補上了陣列,致使與黨世隆一並衝鋒的賊騎便如撞在了鐵板上。黨世隆在倉促的格擋四麵刺來的長槍時,冷不防從他右側狠狠刺出一槍,直接戳進了他的大腿中!
黨世隆慘嚎一聲,他翻身滾落下馬。這時黨世雄才長嚎一聲,他綽刀在手高舉過頂,從陣列中踏出一步,鋒利的長刀挾裹著狠烈的氣勢,朝著黨世隆的左肩惡狠狠的斜劈下來,大有要將對方一刀劈成兩段的架勢!
灰頭土臉的黨世隆急忙舉叉格擋,這時黨世英也綽槍猛攻過來。本來黨世隆就因為官軍槍陣攻守如一而大感頭疼,如今他右腿中槍,又被敵方兩個武藝不弱於自己的官將給纏住,氣急敗壞之下,黨世隆有潑口大罵道:“狗官!卑鄙!連與老子放對都不敢,隻顧以多欺少!”
按黨世英、黨世雄兄弟兩個就算被高俅驅逐,可是當年在汴京殿帥府中也是被其他軍官讚作有萬夫不當之勇的人物,他們兄弟二人大概也能感覺到便是隻出一人,就算費番手腳也能勝過這個強人頭領,可是現在以軍令為重,誰還會被這廝所激,與他做單挑耍弄?
此時坐鎮中軍的蕭唐注視的前方的戰事,他緩緩點了點頭,隨即綽起鏨金大槍翻身上馬,心念道:賊軍連番突圍未果,氣勢已墮,此時不揮兵進軍盡數蕩平這夥賊廝鳥,又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