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斌又向各營指揮使連番下令,眼見主將沉穩鎮定,原本驚慌潰亂的官軍諸部士卒倒也都似吃了顆定心丸。看來這位王教頭果然是個有真本事的能人猛將,眼下咱們也隻得聽他號令,竭力奮戰,方才能有一條活路!
而伏擊的賊眾那邊,兩三輪箭雨過後,賊軍已經衝到官軍車仗近前,田彪率先衝鋒,他手中長刀當頭劈下,對麵一個官軍倉惶舉盾格擋,“哢啪!”聲脆響,盾牌竟田彪勢大力沉的那一刀劈折成兩半,連環又是一刀剁去,那官軍步卒還不及反應,已然被斬成兩截。
田彪獰聲狂笑,長刀再度橫斬,一顆大好頭顱又淩空飛出。此時山穀中廝殺喊叫聲已是震耳欲聾,排成一字長蛇陣勢的官兵車仗被切成了兩段,而從四麵蜂擁襲至的賊人正要不斷官軍的陣型,田彪親自綽刀衝到最前麵,也正是要率領他最凶悍的部下盡快將這些禁軍人馬殺得心寒膽破,不敢再做抵抗。
忽然一陣淒厲的箭嘯聲猝然襲至,田彪身邊的幾個凶寇登時甚中數矢,到底斃命。田彪吃了一嚇,旋即他臉上殺氣愈發濃烈,正當他要喝令身後賊人速去亂刀斬了那幹釋放冷箭,兀自要抵抗的官軍弓手時,卻聽有人暴喝道:“呔!賊人休得猖狂!本官特來取你的狗命!”
田彪眼見有個官將率數十騎馬軍在狹窄的山道間急奔,正朝著自己疾馳過來時,便惡狠狠的朝地下吐了口唾沫,隻是他倒也不敢大意。因為按田彪對禁軍行伍中那些官將的理解,大多酒囊飯袋隻不過是在貪軍餉中飽私囊時能耐,可是如果真刀真槍的廝殺,都不過是群沒卵蛋的慫貨。至於其他少部分臨危不亂,甚至敢於親自率隊壓上的將官應該都是本事頗有了得的,與這等人物對陣,倒也需多加心。
何況田彪也瞧見雖然己方人馬將押運糧車的官軍殺得個措手不及,可是似乎也是在那個禁軍將官的指揮下,被截成兩半的後段官軍結陣自保,利用糧車做為掩護,一時間倒也穩住了陣腳。
想不到這廝們還有些棘手,要奪下輜重糧草將他們盡數宰了,還須費些功夫田彪咬牙切齒,心中暗念時,他那獨子田實也奔到他左近處,道:“阿爹,前段的官軍已殺得潰亂,後段這夥丘八骨頭倒硬!”
田彪冷哼一聲,他陰聲對田實道:“有個鳥用!官軍著了咱們的道,是潰散逃竄也好,負隅頑抗也罷,被咱們殺潰殺敗也就是早一時晚一時的事!我的兒,咱們爺倆並肩子上,宰了那個狗官!”
田實聞言一抹臉上血汙,也點了點頭,又綽緊手中兵刃和田彪率領近百名凶寇直朝著那策馬衝來的官將衝將過去。
由於田彪、田實等強人頭領統率賊眾在山中密林設伏,是以眼下都沒有騎馬,而王文斌督監官軍押糧,在山道中正策馬前行。此時他已然率領數十騎突出麵前三五十賊人的截擊,疾衝至田彪等人麵前,騎馬居高臨下的王文斌精神抖索,驀的暴喝一聲,手中長槍驟然旋舞出幾道槍花,先是一槍戳翻個殺到近處的賊人,旋即便朝著田彪猛刺過去!
田彪掄起長刀,接連格擋下王文斌直戳過來的幾槍,他心中又罵一聲,暗付道:這個撮鳥,倒也有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