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時節男子十五歲就可娶媳婦成家,而田彪為了自己這兒子能夠在綠林盜中出人頭地,早在一兩年前便擄來個黃花閨女,並教田實在那無辜的少女身上做了男子,隨後又帶著他殺人放火、侵鎮掠村。在他老子手把手的“教育”之下,田實也似田彪那般殺起人來稀鬆平常,他又是龍精虎猛的年紀,如今被他汙了清白的女子,反倒比他老子還要多些
要劫劫皇綱、要日日娘娘,瞧見自己的獨子活脫脫就是十幾年前那個精力旺盛,並且手段狠辣的自己,田彪的心中倒還真感覺有些欣慰。
此時官兵押運的糧草衣襖等物資的車仗已到了左近處,前後是護衛的禁軍兵馬多是步軍,大多士兵隨著車輛排成一字長蛇,沿著幽靜的山道迤邐前進,也正如田彪所料,這撥官軍人馬取道河北西路相州北上,行至磁州地界時再轉到西行,如此正能避開河東賊眾活動頻繁的隆德府地界。是以田彪在暗中觀察,便發現官兵們明顯十分鬆懈,似乎是為了不耽誤行程,前邊探路的士兵並沒仔細偵察,左右護衛的士兵沒有派預先哨探兩側的密林。
何況官軍就算心防備,並於一路仔細查探,河東路本就多山,田彪現在統領許多賊寇都是走慣了山野深林的山賊,這隆慮山周圍山林密布,樹林之間又是雜草叢生,田彪與數千賊人藏身於山穀密林隱蔽生息,就算是走到左近處也休想發現他們,更不用饒是沿路偵查,最多也隻能查探山路兩邊草叢密林的動靜,終不可能先搜遍山再安心通過,田彪率領賊眾的設伏處距離山路還有一定的距離,即便率領官軍的將領精細,也甚難察覺山中早有賊眾早擺布好口袋陣。
何況田虎與田彪兄弟兩個,也知道按官軍出征時的一些慣例,但凡從汴京調撥至地方州府的兵馬,經過去處,自有州府官司供給口糧,這撥押糧的官軍不從隆德府進河東地界,可是他們聽哨探報過後隻要稍作推敲,便能猜算出這一路兵馬會取道何處。
眼見官軍渾然不覺的進了埋伏,田彪嘿嘿冷笑道:“日這群丘八十八輩祖宗!也教老子再次苦候了兩日,不過這夥殺才好歹終於來了,待咱們劫了這批糧草,我瞧蕭唐那廝還拿甚麼填飽他麾下官軍的肚皮,又拿甚麼去喂養躲避到銅鞮縣去的窮酸男女!”
隻是田實雖然隨著他老子掃蕩村坊,打家劫舍的勾當做過不少,死在他手裏的不是些手無寸鐵的良善百姓,便是些跪地求饒的官府降兵,與五千人以上的大隊官兵正麵廝殺,田實卻還從來沒有經曆過,現在眼見那些全副戎裝的禁軍越來越近,田實不禁還是有些緊張。他咽了口唾沫,並向田彪低聲道:“阿爹!”
做慣了亡命凶徒的田彪倒很沉著,他便估算著出擊的最佳時機,邊向田實低聲吩咐道:“我的兒,過會隻管隨在我左右廝殺便是,待你的刀多喝幾回官兵的血,也算得上是真爺們!”
見自己那老子仍是那副不怕地不服的模樣,田實緊張的心情也安定下來許多,他反倒興奮的點了點頭。而田彪又向身邊的頭目道:“叫弟兄們招子放亮些,先把占住地利,不要驚動了那廝們,先放前邊的官兵過去,再攔腰截殺過去,前後還有其他頭領設伏,這幹丘八都跑不了!”
那些賊人頭目也都按田彪之意領過命,又過了一時片刻,眼見官兵兵馬車仗前排的士卒已走過五六十步開外,邊雙目眸子驟然暴縮,他又將手中長刀高高舉起,並厲聲暴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