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寧四年時,我大宋欲取青唐,而家父因救援麟州都巡檢高永年不利,而致使其被羌人首領多羅巴所殺。罪究戰敗之責,家父本該被判貶職流放之刑,可也是高太尉從中斡旋,使得家父的職事差遣不降反升,在西軍中官居要職。我劉家與高太尉淵源極深,而蕭節帥又與高太尉在汴京爭鬥得狠蒙恁賞識禮遇,但是可受高太尉舉薦,蕭節帥與我結交,卻不顧忌我劉家與高太尉之間的幹係麼?”
蕭唐淡淡一笑,道:“無論是令尊還是我蕭唐,都是食國家俸祿的行伍軍健,官人意圖效法令尊建功於國,想必也不是死心塌地願為那高俅效命的吧?既然我與令尊同殿為臣,有朝一日,也未嚐不能於你做得同袍同澤的軍中同僚,朝中門戶派係之別,又有甚麼打緊的?”
劉錡聞言先是一怔,他臉上喜悅之色也漸漸明朗起來,劉錡又對蕭唐擊節激讚道:“正是如此!既然都是我大宋鐵血軍健,又何必似朝中窮酸腐儒那般計較許多?朝堂無論何時總有權貴為謀一己之私爾虞我詐,可行伍兒郎壯懷激烈,終不成似旁人那般機關算盡。
蕭節帥這般見識與器量,也直教可佩服尊崇!有朝一日,我也期望能與蕭節帥並肩作戰如今家父也正要受調遣至邊庭圖謀攻略橫山之事,而蕭節帥於河東選練新軍,屆時由側翼發兵挾製夏人銀州、洪州等地,可未嚐沒有機會與蕭節帥會師橫山,以保我大宋江山社稷。”
劉錡顯然是感覺到此次能與蕭唐結識,也是不虛此行,他向蕭唐拱手施禮,又轉頭向花榮望去,道:“看來這位將軍善用弓箭,兩日之後,我也必然到場瞻目閣下的本領。也希望恁養精蓄銳,屆時能大顯身手,不至遭那歹人算計,可這就告辭了。”
花榮注視著劉錡離去的背影,歎聲道:“想來這個劉錡也是個言行磊落的將門子裔,既然是西軍累代將門出身,怎地卻與那高俅老賊做得一路?”
蕭唐聞言輕輕搖了搖頭,也感然道:“朝中門閥官吏之間的利益來往,不是非黑即白,能一語道得清楚的。雖他劉家眼下須仰仗那高俅老兒的權勢立住根基,可是如果這劉錡是個前途無量的將種,他也不須靠倚仗一個朝中奸佞而立下不世之功。”
約莫又過了一個時辰,待蕭唐交訖了在殿前司中的職事,而又離開了殿帥府返至自家府邸時,花榮與陳麗卿兩日後於東京汴梁禁軍校場拚弓比箭之事也在市井間宣揚開來。他們兩個,一個是鼎鼎大名的任俠蕭唐麾下的心腹愛將,另外一個則是近些時日在汴京中教人聞之色變的辣手女郎,是以消息一經傳開,立即便引起了汴京上下的注意。
而當蕭唐回了府邸,也將花榮準備與陳麗卿比試弓箭之事向燕青、石秀、龐萬春等兄弟了,其中龐萬春登時起了興致,他忙拉住花榮,並問道:“花榮兄弟,那個喚作陳麗卿的婆娘,當真也是個善於引弓射箭的好手?你的本事我自然心知肚明,那廝敢與你較量彀滿箭發的技藝,想必箭法也高,我也必要去見識一番兄弟挾弓礪箭,兩日後便專要與那陳麗卿去鬥箭,之前又可有得著我之處?若有時你盡管言語一聲,我必定竭力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