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真聞言眼角猛地一抽搐,心頭因忿氣燃起的那把無明業火騰的直衝靈蓋。蕭唐冷眼凝視著陳希真的麵色愈發惡毒起來,心誰耐煩瞧你搬弄是非,做口舌文章?你這廝要通過高俅飛黃騰達,可現在若真要仗勢淩人,搬出你那主子高俅來另,而就憑你陳希真一個,也敢在官場中與我呲牙叫板,也配在我麵前擺出這麼一副嘴臉?
陳希真雖然忿怒,可目前還真奈何不得蕭唐,可是他身後陳麗卿與其他幾個漢子聞言卻已按捺不住。還沒等那暴戾成性的陳麗卿叫罵,反倒先有個身長八尺的大漢跳將出來,但見那漢子生得眉如劍鋒、眼如銅鈴,因氣惱頜下虎須也根根倒豎起來,倒也稱得上是凜凜威風。就聽那漢子潑罵道:“直娘賊,你蕭唐又算個甚鳥,不還是靠逢迎拍馬,討官家歡心才在官場中發跡?饒是你一朝得勢,也忒猖狂了些!”
蕭唐橫眉側目向那漢子望將過去,並問道:“兀那漢子,你又是哪個?”
那漢子眼睛一瞪,又把胸脯一挺,叫嚷道:“老子真大義,得俺兄弟真祥麟引薦投到陳道子帳下做得個製使官,你又待怎”
還沒等真大義把狠話放完,蕭唐身形卻驀然一閃,刹那間他已衝至真大義身前。蕭唐又是飛腳勾帶,將真大義踢得半跪在地,旋即雙手左右開弓,掄圓了臂膀照著真大義臉上劈裏啪啦就是一通大耳括子!
本來真大義膂力過人,又自詡渾身十八件武藝無不精熟,可實則就是因他武藝練得極雜,每件都稱不上精通過人。再加上真大義更沒有料到官居從二品的蕭唐竟然敢在殿帥府猝然出手,隻是被蕭唐攻個措手不及的當口,他左右臉頰便已挨了十幾記火辣辣的大嘴巴子,臉更似個發糕般腫脹了起來!
陳希真、陳麗卿以及身後的苟桓、苟英、真祥麟等人見己方遭蕭唐羞辱,驚怒之下,正要紛紛出手攻向蕭唐的時候,花榮卻怒吼道:“區區製使官,竟膽敢公然辱罵朝中重臣!你這廝們更是意圖對上官不軌,想造反不成!?”
陳希真遽然一驚,旋即立刻堪堪攔住了陳麗卿、真祥麟等人。真大義新投自己不久,也不知官場規矩,而以前蕭唐不過是從五品的殿前司都虞候,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可是現在的蕭唐不但風頭正勁,也是在樞密院手握大權的重臣。白了就按照高俅以前迫害構陷下屬官將的玩法,陳希真麾下這些在朝中大員眼中官職也都不過是芥子大的幫手,蕭唐若是也想玩些陰的,要尋個由頭整治他們也不是甚麼難事。
在這個時候如果對朝中從二品大員拳腳相向,蕭唐那廝還是個得官家喜歡的,這豈非是送個理由給蕭唐,教他出手將自己的人往死裏整!?
猝然挨了一通掌摑的真大義這才緩過神來,他一個懶驢打滾閃避開來,旋即掙起身子來,一手捂著自己那張豬頭臉,一手指著蕭唐,口中還嘶聲道:“你你你!”
蕭唐麵沉如水,他冷冷凝視著滿臉羞忿的真大義,冷聲道:“你既是殿帥府中製使官,生得好大的狗膽,也敢出言詆毀本官!陳都虞候,你養的這條狗,誹謗本官靠逢迎拍馬才得官家提拔,按你的法,不也是在謗罵官家用人不明?”
陳希真聽得咬牙切齒,可是一時間卻又無法反駁蕭唐。就在這時,相互對持的蕭唐、陳希真兩夥人卻忽然又聽有人笑道:“原以為隻西軍行伍將士剽悍,相互起爭執動拳腳我也見過不少,想不到今日在殿帥府也能覷見這般景象,也真教我劉錡漲了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