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討死的撮鳥潑才,還倒長本事了,也敢來此撩老子的火氣!”
忽然就聽有人厲聲喝道,有個麵帶戾氣的大漢帶了三四十個隨從呼啦啦將那一眾潑皮團團圍住。那十幾個潑皮正要叫罵,可他們看清了領頭的那人相貌,登時嚇得麵如土色,個個直如箭穿雁嘴,鉤搭魚腮,衝到嘴邊的狠話惡語又咽回到肚中。
我的乖乖!來的這個拚命三郎石秀,現在可是在京師道上最狠最毒的人物!牛二與王慶八成便是死在他的手中,與他作色挑事,豈不是嫌咱們的命忒長了些!?
石秀麵色陰冷,他那一對狠厲的招子在十幾個潑皮身上掃了一圈,但凡被他瞪視的潑皮,沒有一個不驚得冷汗涔涔、麵色惴惴。
“我石秀平日愛好不多,趁著閑時倒也愛喂喂京師汴水裏的魚蝦”石秀忽地嘴角一翹,陰測測地一字一句著道:“如果再讓我瞧見你們來騷擾徐寧教頭的家眷,我便把你們這些潑才身上的肉一片一片零碎剮了喂魚!”
那些潑皮連忙俯身告罪,石秀忽然雙目一瞪,厲聲喝道:“滾!”
等那十幾個潑皮嚇得連滾帶爬地逃了,石秀徑直走到樓前,朗聲道:“我家哥哥知徐家娘子臨盆在即,無論是驅除前來騷擾的廝,還是請穩婆為徐家娘子接生,我蕭大哥早已知會兄弟們前來照拂。徐教頭那邊徐娘子也不必掛心,我大哥亦會托人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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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府的推司也知徐教頭為何在激憤之下打死那潑皮,那潑皮家也沒苦主,隻有群與那廝為伍的潑皮吵鬧,恐怕也是受高太尉麾下爪牙的指示”
蕭唐府邸中,許貫忠又娓娓向蕭唐道:“可是有石秀哥哥出手,要將徐教頭鬥訟款狀改得輕了也並非難事。三推六問下來,隻招做一時鬥毆殺傷,誤傷人命亦可。開封府衙內還有孫佛兒孫孔目周全,死罪雖然可免,隻是要受迭配充軍之刑。”
蕭唐點了點頭,又問道:“宣讚、聞煥章那邊情況又如何?”
許貫忠微微一歎,向蕭唐回道:“宣保義是性烈之人,如何能甘心忍受這般構陷?他已辭去軍職出走京師,北上隰州去投關勝都監了。”
宣讚與關勝情同手足,時常相互施以援手,他知道我與高俅在京師禁軍中爭鋒落了下風,所以到隰州去投關勝、郝思文繼續在軍中討個出身,倒也是在意料之中
就在這時,蕭嘉穗也走進廳堂,他對蕭唐報道:“少主,向鄧州伏牛山、熊耳山奚勝與滕家兄弟那邊了飛鴿傳書。聞智叟於鄧州穰縣遭配至沙門島時,他們便會在路上劫人,料想也不至於會出甚麼岔子。”
聞煥章這個極有名的文士重歸仕途沒多久,反而又遭牽連吃冤枉官司被判充軍,隻怕如今已能看透這雲譎波詭、人心鬼蜮的混沌官場了吧這個聞智叟接二連三地遭到打壓與迫害,原著中在梁山好漢三敗高俅時,原本輔佐高俅的聞煥章心境已起了變化,他在宋江的請求下甘願執筆修書助宋江打通京師官場關節,反而輔助梁山促成招安之事。如今他被高俅使手段迫害得更狠,此時讓他心甘情願成為自己在綠林中的助力,隻怕也不會是甚麼難事。
想到這裏,蕭唐不禁搖頭苦笑。從林衝、楊誌到徐寧、聞煥章,這些人都是為了能在官場中生存下去而委曲求全的人物,如今卻因高俅的打壓要麼引頸待戮,要麼被逼落草某種程度上我是不是還要感謝高俅那廝?
“隻怕徐寧教頭,還有聞煥章先生遭配的路上,高俅那廝還要故技重施,去派人私下結果掉他們的性命。”
蕭唐繼而又道:“可是有林衝兄長和楊誌兄弟的前車之鑒,隻怕他也知隻收買開封府中收黑錢的衙役濟不得事,若是暗中派他麾下爪牙前來,咱們兄弟須心應對。聞煥章那邊有奚勝與滕家兄弟相幫,至於徐寧教頭這邊嘉穗兄弟到時可能要勞煩你去走一遭了。”
“隻怕少主還要再一撥人馬”蕭嘉穗卻向蕭唐道:“因為不止是這幾個遭高俅構陷的好漢,我聽梅大郎梅展節度使已經辭了官職,準備啟程返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