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見蕭唐、燕青、石秀幾個人氣度不凡,心裏已然是信了八分。雖蕭唐與他一個在汴京、一個在江州,可是蕭唐這蕭任俠可是江湖風頭最勁的人物,遠出同被喚作呼保義的那個山東及時雨,無論白道、黑道,以這蕭唐的聲勢也也不知要比他這江湖中的神行太保,江州牢城營的押獄院長強過多少倍來。
想到此節,戴宗慌忙拜道:“方才可莽撞,言語間甚是冒瀆了蕭任俠,萬望恕罪!”
蕭唐也不想過於為難戴宗,便扶起他道:“我亦時常聽聞戴院長一日能行八百裏,被人讚作神行太保,亦是條十分‘仗義疏財’的好漢。我蕭唐有心要結識戴院長,便借此行至江州之際前來拜會。”
戴宗撐起付笑臉,回道:“甚麼日行八百裏,不過是些玄門養氣的法子,以胎息運氣之法叫可施展起來時,長途奔襲甚少勞累。蕭任俠過譽,直羞煞可!不知蕭任俠此行直江州來,又有何貴幹?”
蕭唐把手一比唐父,對戴宗道:“這位唐郎中是我在京師中的長輩,因吃官司而被配至此。我來這江州,一來是欲與戴院長結識,二來則是想勞煩戴院長代我照拂唐公。”
戴宗聽罷又打量唐父一番,此時他臉上再無半分方才的跋扈之色。戴宗又拍著胸脯道:“我與蕭任俠不過初識,閣下便如此信任可!蕭任俠盡管放心,但有我戴宗在此,絕不叫這位尊長吃半分苦頭!”
當真是世情看冷暖、人麵逐高低,生著兩張麵孔的戴宗知道了我的身份,就變作這般態度蕭唐心裏暗想道,不過不能隻以名頭和官威來壓他。既然他對於江湖好漢又十分義氣,於他論交情不定以後也會大有用處。
“既如此我先謝過戴院長,隻是安置唐公之事,若還需要金銀打點”蕭唐又對戴宗道。
還沒等蕭唐把話完,戴宗登時麵露憤然之色,他向蕭唐道:“這是甚麼話?蕭任俠恁地覷我戴宗了!照顧唐公乃是我分內之事,哪裏要甚麼銀子!?”
蕭唐:“”
蕭唐又向戴宗引薦了燕青、石秀、張順三人,當下又與他計較一番後,戴宗便盛情要請蕭唐等人至江州內最有名的酒樓潯陽樓去吃酒。而唐父眼見戴宗前倨後恭,雖知以後自己在牢城營的生活也須仰仗這個押獄節級,可生性耿直本分的唐父對他已有幾分不喜,便推一路勞頓,想早些歇息了。
蕭唐與戴宗等也不好強勸,戴宗便吩咐個牢子尋間牢城營尋個雅間待唐父前去休息。當蕭唐、戴宗與唐父等剛走出點視廳時,卻聽一陣喧鬧聲起,有個黑凜凜的莽漢撞進牢城營來,其他幾個牢子見了,急忙躲到一旁,生怕招惹了他。
蕭唐就見那莽漢生得黑熊般一身粗肉,鐵牛似遍體頑皮。交加一字赤黃眉,雙眼赤絲亂係。他心裏一動,暗付道:你這廝果然也在這裏。
戴宗見那莽漢麵色陰鬱,口中罵罵咧咧的隻顧向前踏來,他生怕那莽漢在節骨眼給他惹事,不由暗暗嘟囔了句:“這黑廝卻又作鬧!直連累得我苦。”
戴宗念罷便又向前兩步,對那莽漢大聲道:“你這黑廝為何這般作色?莫不是又去耍錢輸了?”
那莽漢抬頭見是戴宗,他把眼一瞪,嚷道:“節級哥哥休要取笑!沒奈何六七貫錢財博得輸了,節級哥哥可有銀兩,借與俺贖來用度?”
戴宗揮手趕蒼蠅般轟那莽漢,哼了聲道:“你這廝必還要賭!我哪來的銀子借你?”
那莽漢把頭一扭,埋怨道:“往日吃常例也養得你肥了,怎地就沒有銀子借我?你不借我,我自去討便是!”
正話時,那莽漢就見唐父麵帶金印,卻與戴宗並肩同行,他料定了唐父的身份,便騰騰騰邁步走到唐父麵前,直把蒲扇般大的手掌向唐父一張,憨聲道:“拿來!”
唐父被這相貌凶狠粗莽的莽漢唬得一愣,直問道:“拿來甚麼?”
那黑大漢怪目圓睜,大嚷道:“你這老兒!有錢賄賂我哥哥銀兩,怎地就不給我!?隻看我哥哥這押獄院長的顏麵,便瞧不起我鐵牛這個牢子!?”
罷那黑大漢揪住唐父的衣襟,掄起砂鍋大的拳頭便要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