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一聽更喜,交口稱讚道:“好個少年英傑,有如此誌向方顯男兒本色!”
花榮連忙恭謙稱道前輩過獎,而周侗的正牌弟子盧俊義反被晾在了一邊,隻得幹咳一聲道:“徒兒與師父一別數年,甚是掛念,今日前來拜訪師父,一來是為探師父平安,二來是請師傅到我府中居住,好教徒兒盡以孝心。”
周侗麵色一沉,道:“你既為一方員外,貴人事忙,我這老頭子又怎好叨攪?你既然已探望過了,知道老夫還沒死,就先回去吧!”
盧俊義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又急道:“師父,非是徒兒言語無態!隻是師父膝下無子,孑然一身,總要有人盡以孝心,安養師父年!”
“誰我膝下無子!?”周侗重重地哼了一聲,指著嶽飛道:“他便是我的義子!我將平生本事盡心傳得於他,待我百年之後,這幾根老骨頭自然有我義子掩埋在土,不用你來操心!”
盧俊義這才把目光又移到嶽飛身上,就見嶽飛將一整衣襟,挺起胸脯平靜地與盧俊義對視,年紀卻也在名震河1北的玉麒麟麵前毫無怯意。
蕭唐見場麵有些僵持,便向周侗勸道:“還望周老前輩恕晚輩多言,盧兄長因何事與周老前輩不睦,晚輩也略知一二。可有道是殊途同歸,其致一也,盧兄長雖未償周老前輩所願投身行伍,卻也是個頂立地的好漢子,方今我大宋雖與西夏偶有爭端,可與遼國百年已無戰事。但得異邦侵我華夏,犯我家園時盧兄長又豈是置身事外之人?”
“早就聽聞河1北一個玉麒麟、一個任俠在大名府名頭甚響,看來你二人交情倒也不淺。”周侗微微一笑,道:“且先不此事,到該傳授飛兒槍棒弓術的時候了,蕭賢侄、花賢侄,可願隨老夫一同去切磋番武藝?”
蕭唐心念一動,周侗這是有意要點撥他與花榮本事啊。又見盧俊義隻是苦笑著向他點了點頭,蕭唐便道:“前輩之言,晚輩等自當遵從。”
罷蕭唐等隨著周侗與嶽和徑直往麒麟村內垛場處走去,就見嶽飛亦步亦趨跟在在周侗和嶽和身後,雖然臉上稚氣未消,可舉止便如個大人一般的持重。
“我聽過蕭大哥的事跡。”嶽飛忽然開口對蕭唐道:“家父與義父都曾教我戎馬倥傯,保家衛國的軍中健兒皆為可敬之輩,似蕭大哥這般人物我嶽飛也佩服得很。”
蕭唐聽嶽飛話,也展顏回道:“我不過是隨軍出力征剿了批禍害一方的賊寇,大宋軍中為國赴死犧牲,功績遠勝於我者何止千萬?能得周老前輩傳授其畢生本事,你將來也必然前途無量。”
嶽飛沉毅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喜色,他堅定地點了點頭,道:“義父待我研習武藝兵法融會貫通,便讓我去應募入伍,到時或許還能與蕭大哥並肩作戰,一同建番功名!”
蕭唐想起嶽飛成名之時,正值大宋靖康之恥,這也觸動了他的心思。蕭唐沉思半晌,意味深長地道:“如果可以,我倒希望咱們沒有甚麼博出個功名的機會。”
嶽飛一聽,登時訝然道:“蕭大哥為何這麼!?”
蕭唐歎口氣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善醫者無煌煌之名。冠軍侯霍去病封狼居胥,乃是因大漢屢遭匈奴侵擾中原;武悼王冉閔成就番霸業,正直五胡亂華、衣冠南渡的血腥亂世;郭子儀使強藩畏服,而盛唐卻遭安史之亂而大樹將傾英雄呐終將是伴隨著亂世而生,真要我等武人屢立戰功之日,隻怕咱大宋的世道也將是動蕩不堪之時!”
嶽飛細細體會著蕭唐的言語,雖然有些感悟,卻又想到:蕭大哥這番言語固然有些道理,可義父因朝廷冗兵糜爛,奸佞把持軍權而痛心疾,時常夜不能寐。軍中將士若都存這般了不爭之心,豈不是隻會任權奸擺布?
想著想著,嶽飛拳頭慢慢握緊,他望向此時大他十幾歲的蕭唐,慢慢生出一股競爭心來
------------------------------------------------------
注:嶽武穆嶽飛生於北宋崇寧二年(11年),時間脈絡、地點、記述等與本書基本相符,同時於正史記載與嶽全傳比較在這個時間點上也不違和,可書中以後非水滸人物主要以正史為參考(如牛皋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