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達一聽蕭唐提及李逵,臉上的感恩登時全化作忿怨,他重重哼了聲道:“那不成器的又算甚麼漢子!?若不是那黑廝打殺了人,我又怎會披枷帶鎖,代他受盡萬千的苦來!?”
蕭唐勸慰道:“事已至此,李大哥再埋怨鐵牛也無濟於事。聽李大哥方才所家中有老母贍養,我欲拜會令堂一番,還請李大哥引見則個。”
李達望著蕭唐心裏不由有些狐疑,自己那不成器的弟弟犯下命案前一直在村裏廝混,最多也不過是百丈村內的一個混世魔王,在江湖上哪有甚麼名號?
啊,是了!這公子哥應該是那不成器的黑廝亡命逃路結識的朋友,若是素不相識的,又怎會花大把銀子替我解圍,又怎麼會想去探訪我那娘親?哼!一定是鐵牛因官府緝拿不敢回來,便托這人來瞧娘親過得如何。那不成器的東西,倒交得這等富貴之人!
李達欲言又止,也不破。他見蕭唐出手闊綽,待自己又甚是和善,這些時日老娘患了眼疾,終日隻是思念那鐵牛,有這鐵牛的朋友來探訪她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想到這,李達向蕭唐唱了個喏,道:“恩人有心了,既然恩人欲探訪家母,請隨我來。”
見蕭唐出手幫助了那叫李達的村漢,又急匆匆要去見那什麼黑旋風的娘親。花榮、蕭義等人心裏都有些納罕。這村漢遭人毆打,救了也便救了,可看蕭唐的舉動,似是早認識那李逵一般。
蕭義向薛永問道:“薛永師傅,你在江湖上闖蕩得久,可曾聽過甚麼黑旋風李逵?”
薛永細細想了一番,道:“從未聽過此人,也不知少主是從哪裏聽來的。”
花榮劍眉一展,道:“不管怎樣,蕭唐哥哥做的也是善事,咱們隨著他便是。”
在李達引路下,蕭唐一路來到位於百丈村內董店東邊李達和李母的民居。那是一座破舊肮髒的茅草屋,當蕭唐和李達推開門進去,就瞧見一個老嫗坐在炕上撥著一串陳舊的佛珠叨叨念著,破舊的草屋內空蕩蕩著,除了件木桌和兩把椅子,用家徒四壁都不足以形容其破敗落拓。
“娘!有貴客來探望你了!”李達進了屋,忙向李母喊道。
李母慢慢睜開眼睛,眯著眼睛打量著李達和蕭唐,道:“兒你回來了,咱們家又能有甚麼貴客前來?”
蕭唐見李母現在雙眼並未因眼疾致盲,可細細瞧去本來應該是黑白分明的眼睛隱隱有黃褐之色。他向李母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老人家,晚輩姓蕭名唐,問得令郎鐵牛是條莽直的好漢,本想與其結識。可惜沒緣分見到令郎,晚輩便來向您老請安了。”
李母和李達都是在百丈村的本分人,也沒聽過什麼蕭唐的名頭。李母一聽蕭唐提及李逵的名,神情滿是悲戚,她又吃力的睜了睜眼皮,眯眼望著蕭唐哀歎道:“我那可憐的兒啊直想煞了我也不知他在外過得如何”
李達聽罷憤然道:“娘!你又替那黑廝做甚麼!?若不是那黑廝蠻橫慣了,又怎會打殺了人留下咱娘倆受苦!”
蕭唐勸慰幾句李達,後道:“李大哥,令堂這是害了眼疾。怎麼不帶她去看郎中醫治?”
“這唉!”李達聽罷心中不由滿是慚愧,他又何嚐不知自己老娘的眼疾越來越重?可他替李逵吃了官司剛被放出不久,娘倆果腹都成問題,又哪來的閑錢去替老娘治眼睛?
李母忙道:“怨不得我家大郎是我想鐵牛想得緊,哭幹了眼淚,這眼睛才一日不如一日。”
蕭唐見李母眼睛還有得治,立刻對李達道:“李大哥,這眼疾不能再拖下去!我這就帶令堂到沂水縣城去尋個眼科郎中。問診費不用李大哥擔憂,由我墊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