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章 滅門慘案(2 / 3)

那廣惠頭戴鐵界箍,穿的皂布直裰係條短穗帯,脖頸上套著串一百單八顆仿人項骨做的數珠,腰間兩把戒刀收沙魚皮鞘中在。

佛家有雲:修行當戒“詐現異相、辯口利詞、攻學異術、高聲現威、所得利以動人心而受之供養”這五邪養命,那廣惠頭陀卻百無禁忌,自號五邪背離佛門正道,可他卻將少林絕學中極高深的刀法練得已臻化境,憑著“大陀羅尼無瘢刀”及“阿舍刀”下鮮有敵手,是那李少華手下第一高手。

“穿心槍”金成英精於槍術馬術,好勇鬥狠常好與人動武,每逢切磋絕不留半分情麵;而李宗湯以刀術弓馬見長,平日鮮衣怒馬橫行無忌故得了“無腸公子”(螃蟹別稱)的諢號。

而智囊“叫喪鴟梟”劉廣訟師出身,可其隻為權貴惡霸打官司,做狀子極善顛倒黑白混淆是非,尋常告官司的良善人家遇到了他,大多反被他告得傾家蕩產、尋死輕生,便如遇到夜晚報喪的鴟梟(貓頭鷹,中國古代為凶鳥)一樣。

劉廣本來苦無出頭門徑,後得知李少華好女色,他便打通門路將自己女兒劉慧娘送到李少華府上做了妾,自此劉廣便平步青雲扶搖直上,成了九頭蟲李少華的得力助手。

連帶著他的兩個兒子“齕肉犬”劉麒、“啖血豺”劉麟更是狗仗人勢,終於在大名府內尋歡作樂、跋扈橫行,是惡名在外的一對惡霸。

“我也知道各位員外手底的生意,都要經京畿路、京東、京西、hB河東、秦鳳等諸路的。”李少華張口道,他舉手投足間自帶股倨傲:“這般時節世道不太平,四處匪患橫行,且不各地廂軍,雄、橫海等諸路軍健也為各位商路順暢使了力氣,否則光是綠林盜上,各位恐怕都要再多少一大筆損失,所以以往的分成,恐怕不夠吧?

還有諸如馬匹、獸筋等營生,朝廷可是關注得緊,也幹涉著軍用的物資,所以我也吩咐下麵管事的去開拓些門路。這些事嘛,還要各位多多提攜照拂了。”

其實李少華所的真正含義,就是各位的保護費,和孝敬給我的錢交得太少,以及你們能撈錢的買賣,我都要插上一腳。這九頭蟲的做派,就如《黑金》裏麵梁家輝飾演的周朝先跟人談判時的架勢:“誰讚成?誰反對?”

可就算李少華壓榨大名府這些員外,追究起來他完全可以一推三六九,何況有朝內趙挺之當做後台,要收集他的罪證,恐怕早會將自己陷進去。

那一幹平日在大名府都算得上是上上之人的員外們都隻是忍氣吞聲,不過半個時辰便將事談妥,便各各向李少華拜安告辭。

李少華叫住其中個年紀最輕的,問道:“怎麼沒見令尊盧義先盧員外?”

那盧府的少東家生得雙瞳炯炯、器宇軒昂,儀表卓然不凡,可眼下卻作出副謙恭卑微的模樣,回道:“好教李公子得知,家父近些時日身體不適,盧府上下大事務由在下暫為打理。”

李少華上下打量那盧府少東家一番:“聽你一身本事受東京禦拳館西北大俠周侗所傳,槍棒使得出神入化,江湖上都敬你做hB玉麒麟’盧俊義。你名頭不嘛。”

聽李少華似在誇獎這盧俊義,他身旁的幫手“穿心槍”金成英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有些人胡亂會幾手槍棒,便以為自己就是個江湖好手,你敢與我扠一扠麼?是騾子是馬,出來溜溜那才曉得!”

李少華斜眼瞧著盧俊義,又道:“怎麼樣?我這金教頭的槍棒也頗有造詣,要不盧公子你就陪他玩玩?”

盧俊義把腰彎的更低,忙道:“在下這諢名因有相熟的過捧,都是胡亂叫的,在下本事低微,不敢與金教頭一較長短。”

“還算你這廝識相。”金成英鄙夷地橫了眼盧俊義,他又對李少華道:“少主,我什麼來著?有些公子哥會些槍棒便胡吹大氣,真要與人過招卻都慫了膽。”

“豈可對盧公子無禮?”李少華假意嗬斥金成英道,他玩味的看著盧俊義,戲謔道:“盧公子身嬌肉貴,打點的是日進鬥金的買賣,哪有那閑心和人動武?罷了,盧公子,你就安心地退下吧。”

盧俊義早已被李少華的頤指氣使和金成英的挑釁侮辱激得滿腹怒火,眼下他卻隻能強壓在火氣,告了罪退了出去。

李少華輕蔑的瞧著盧俊義走出的背影,心想他既然是周侗的弟子,想必確實有幾分能耐,可哪又怎樣?任你是武林高手、江湖好漢,要麼為我所用,要麼就在我麵前乖乖夾著尾巴做人,讓人成為下第一高手的不是什麼拳腳、槍棒的本事,而是金錢,與權力!

李少華站起身來,瞧著正守著狗盆大朵快頤的獒犬,他伸出腳輕輕撥開狗盆去挑弄它,平日那獒犬多由下人照養,與他並不親近,那獒犬又正狼吞虎咽著,卻被人撥走眼前的“山珍海味”,它登時呲出獠牙,喉頭作響對李少華擺出攻擊的架勢來。

李少華臉色一變,卻無方才那悠然自得的做派,眼中殺機畢現。養狗的家丁見狀忙嗬止住狂躁的獒犬,撲通下跪在李少華麵前道:“少爺息怒!的該死!”

李少華麵沉如水對那家丁道:“把這畜生拖出去,殺了,再犒賞府中的下人,燉了做狗肉湯吃。還有你,跪在外麵掌自己五十次嘴,哪怕一掌不脆不響,我便讓別人來扇你。”

叫喪鴟梟劉廣忽地走出身來,對李少華道:“少主,眼下我們行事還是低調些的好,還如以往那般行事,恐落下話柄於我等不利。”

李少華眉頭一皺,道:“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