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臨一麵倒的屠殺慘烈戰局當中,尤其還是作為被屠戮的一方,絕大多數西遼乃至附庸軍馬的將官、士卒也就隻能沒命的奔逃,也有不少人跪在地上哀號乞降。也隻有零零散散的殘存部眾,在被齊朝大軍徹底淹沒之後仍在做垂死掙紮。
白晝時上還與石寶交鋒鏖戰,堪堪也可是不分伯仲的西遼大將耶律術薛渾身早已是傷痕累累,任他武藝再是高強,也仍如被激流中飄蕩的落葉一般隨時都有可能被淹沒。而當耶律術薛覷見前方又有大批敵軍甲騎湧殺而至,他氣喘籲籲的,正要再綽起兵刃奮力死戰之時,卻驟然聽見身側後方有人高聲喝道:“相好的!爺爺不是曾過?早些遲些,也必要取你性命!”
當耶律術薛驚覺轉頭望時,就見一道寒芒疾襲而至。旋即他的頭顱衝而起,無頭屍身在馬背上晃了幾晃,便重重的栽落了下去。而先前便已覷見負隅頑抗的這個曾與自己鏖戰廝殺的勁敵,遂又按自己慣使得手段偷襲過去的石寶一刀斬落了耶律術薛的首級,隻回頭乜一眼,便又催馬前去與所部兵馬會合,仍舊隻顧往前方繼續去剿殺西遼的其餘敗軍部眾。
而在往北麵遮莫數百步開外的位置,由楊誌所統領的陝西經略使司精銳甲騎如出閘猛虎般策騎衝突,肆意廝殺,在潰亂而無法結陣抵抗的潰散敵騎陣中穿插。雖然如今西遼以及其附屬國家的軍馬處於全盤崩潰的狀態,但是眼尖的楊誌卻覷見這撥敵軍依然堪堪組織起零散的陣勢,費力又搶來匹驚嘶亂竄的無主戰馬,要護送著一個看來地位尊崇的人物正要往北麵奔逃。
卻不是撞了潑大運?教灑家在亂戰中撞見耶律大石那廝?
楊誌遂立刻率領所部銳騎迂回截殺過去,雖然護衛著這個看似是甚麼貴人的數百軍騎也有死忠的勇士嘶嚎著衝殺過來。可如今恁般頹勢又怎抵擋得住楊誌以及他麾下精銳甲騎?但見的楊誌叱喝連連,一馬當先,雙手提起杆點鋼長槍如毒舌蛇信一般驟然搠出,首當其衝的一個軍將就也立刻躍馬揮刀迎將過去。“鐺!”的金鐵交鳴勁響,那騎將陡感手臂遭受震力反彈,手中緊綽的馬刀也不由被蕩開,當間他胸腹間中門大開已然露出破綻,而楊誌又使出楊家將的精妙技法,槍尖驟然一縮一伸,當即直直搠入了他的心窩當中!
又有一員騎將嘶聲怪叫著從斜側殺來,楊誌卻又是側身一閃,他腰間陡然寒芒乍起。刀光如匹練,被他順勢拔出的家傳寶刀也如劈開朽木般當即將那員騎將給切成了兩截!而楊誌周身左右大批的甲騎蜂湧殺去,之間麵前那些各自倉惶驚恐,此時最多全憑一股血勇抵死力戰,彼此間毫無甚配合可言的散騎遊勇又砍倒了一片!
而那員被楊誌率部截殺住,看似地位尊崇的人物眼見齊朝銳騎已然殺至,又見得那南朝虎將剽悍絕倫的本事,他情知恐怕再難僥幸逃脫,便對麾下親衛甲騎疾聲高呼了幾乎,旋即滾鞍下馬,撲在地上高呼道:“不要殺我!我是喀喇汗國的桃花石汗伊卜拉欣,願意歸降國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