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隻身突入敵軍紮堆的去處,袁朗反而發出類似野獸的低吼聲,他雙手死死的攥著兩柄水磨煉鋼撾,驟然舞動,立刻上挑下劈、左掃右砸開來。舞動的軌跡比尋常軍械更為詭異的鋼撾卷帶起呼呼風聲鳴,當即將齊攻過來的軍械盡數蕩飛,旋即“鐺!!!”的一聲勁響,便眼前一名夏軍騎將連兜鍪帶著腦袋登時砸得凹癟了下去!
本來衝鋒殺敵時便端的生猛剽悍的袁朗此時更似是狂性大發,當真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氣概。而他心中的恨意也終於能得以宣泄,更要通過奮力殺戮發泄出來的因由,當然是為了縻貹等兄弟
當初都是京西、荊湖地界出身的綠林強人頭領,袁朗又與縻貹、馬勥、馬勁、滕戣、滕戡等弟兄先後投從蕭唐之後,於自家哥哥在朝廷、綠林兩線行走的時日占據山頭嘯聚,非是平素能得以朝夕相處,便也能時常相互走動照應。然而馬勥、馬勁、滕戣、滕戡這兩對兄弟於覆滅金國的戰事當中相繼陣亡而除了奚藥師奚勝這個善於排兵布陣的智將之外,於熊耳山落草的綠林同道,以及危昭德掌管的白河水寨眾頭領除了戰死的,這些年下來也已病逝身故了
袁朗、縻貹二人都曾是在綠林中廝混的武人,彼此性情投契,而他前些時日為了搶攻占取興慶府城門,卻因甕城千斤閘降下而被困在敵城當中,雖然如今尚未曾見到他被夏軍梟首示眾,可是兩國交鋒,縻貹又是斷然不肯屈服降從,而勢必要死戰至最後一刻的嗜戰暴烈性子,恐怕此時也已是戰死了吧
雖然袁朗並不像拚死歸陣回來的索超那般的悲慟忿恨、聲淚俱下,可這些下來他默然不語,終日麵色陰滲滲的駭人。畢竟按他想來,當初水泊梁山話經陛下安排職事時話定紀山軍眾部將佐的袍澤兄弟,除了奚勝,也就剩下俺一個了
袁朗心中悲慟忿怒之情,自是可想而知。而總掌調動部曲攻打興慶府一應兵事的韓世忠當然也能體察袁朗心思,遂應允他統領所部軍馬在陣前督戰壓陣,就等候著一旦能將興慶府轟破出個缺口,便由他做為先頭軍旅率先殺入城中。
水磨煉鋼撾再度惡狠狠的砸將下去,又是一個夏軍騎將的腦袋開花,紅白之物混雜著噴濺出來;隨著袁朗掄臂又是一蕩,鋼撾一端安雕鑄的拳握筆尖狀鋒尖,又直直插入另一員從斜側殺來的敵騎耳朵當中,也當即將他的腦袋幾乎搠了個對穿;袁朗的撾法攻勢愈快愈猛,伴隨著有一身勁響,做勢要攔截住他的敵騎腦袋被狠狠砸中,當即血肉模糊、顱骨碎裂,而當即墜落下馬如此這般袁朗以雙撾開路,掃清了一條血路,胯下戰馬長嘶,仰蹄如疾電般繼續衝馳而過,當即便鑿進了本來做勢欲遮攔住他的夏軍陣中。
緊緊跟隨在袁朗身後的齊軍將士心係於主將安危,也都是快馬加鞭,已然透過彌漫的煙塵突殺過來,夏軍各部倉促前來堵截的部曲不免軍陣更是潰亂。又是一陣陣焦急慌張的喊叫聲起,就算仍有不少夏軍將兵從各處湧殺過來,竭力要阻止敵軍殺入城郭的衝勢,可也終究難免被袁朗率領所部銳騎奮力突殺,直將倉促間擁堵在城牆塌陷口處的夏軍陣型給鑿得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