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仁多兀虎與五六千夏軍死士拚得盡數戰死,也仍舊無法扭轉戰局,然而國都淪陷,乃至夏國社稷淪亡之危迫在眉睫,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為仁多兀虎等戰死的親信下屬去致哀悼念,察哥別無他法,也隻有繼續絞盡腦汁的籌謀部署,主動出擊,試圖破壞齊軍那破壞力實在忒過霸道的投石炮陣,嚐試引發城外齊朝大軍的混亂。
而先前察哥做下的另一手準備,在齊朝大軍兵臨興慶府城下之前遣快馬去詔令定州、懷州、靜州三處合計一萬兩千上下的軍馬迂回包抄至齊軍連營後方以做牽製,並伺機協同城內守軍破敵。可終究是難以藏匿聲息,而教齊軍哨騎探覷出行跡,加上興慶府城外有大軍阻隔,難以互通聲息,這次則是由韓世忠掛帥的齊軍要主動出擊,一邊繼續按部就班的布列轟擊興慶府城關的投石炮陣,一邊又調派軍馬,前去除盡在後方出沒的三州夏軍兵馬。
距離興慶府西南麵五十裏處的原野間,一排排騎士成行成列驅使胯下戰馬,隨著所部將官高聲喝令,前陣的勁騎紛紛摘弓搭箭,後側的將士也都紛紛掣出了長短馬戰軍械,斜舉向空,映出一片片森寒的鱗光。
馬蹄聲愈發急促,這撥騎陣的將士也都愈發高亢起來,嗖嗖無數箭簇騰空而起,與對方射來的利箭在空中來往交織,隨著殷雷般的馬蹄聲響,兩股由鐵騎組成的洪流很快便要迎麵撞在一處。
對麵衝來的是夏軍騎士身上也皆披掛著夏人精製的堅固鎧甲,他們大多健壯魁梧,也如一尊尊鋼鐵雕塑也似。定、懷、靜這三路夏軍,由於齊軍已然大軍兵臨國都城下,與興慶府之間被隔斷開來,也正嚐試著派遣軍士喬裝扮成本地尋常百姓,尋路徑潛行避過齊軍連營,前去聽候死守興慶府城的察哥寧令授意下令然而麵對諸部前來攻伐的齊朝軍旅,這幾路夏軍雖然打算保全實力刻意回避,但也終究難免被一部齊軍勁旅攔截住了去路。已然是被逼到了份上,麵對眼前那些侵犯夏國疆域的死敵,諸營夏軍銳騎也盡皆發出憤怒的咆哮聲,驅使戰馬彙聚成陣也化作一股怒濤,裹挾著粉碎一切不可的氣勢向前奔湧過去。
雙方成千上萬匹的戰馬齊齊踐踏大地,似乎使得整個地間也開始震顫起來,而率領所部精銳軍騎正好撞上這三州夏軍騎眾的史進更感熱血沸騰,他雙手緊綽長刀,大喝一聲,也一馬當先的迎了上去。
“殺!”史進瞪目咆哮,手中三尖兩刃左斬右砍、上挑下掃,當真是一往無前,直鑿入了對麵敵軍陣中。緊隨著他身後的齊軍健兒也是人如虎、馬如龍,但見得鐵蹄翻飛,滾滾鐵流疾馳突進,廝吼聲、砍殺聲、利器入體聲交錯在一起,雙方將士拚死死戰,很多人也都不免綻放出鮮豔的血花。
史進當然很清楚,如今興慶府本來已陷入極是被動的困境,而這幾路夏軍也是不惜一切的要馳援他們的國都與城內守軍協同策應,隻要這一戰一舉殺潰敵軍,短期內興慶府再無成規模的援軍前來阻撓,直待投石炮陣布置完備,轟擊城關,大舉猛攻,那順利攻取下夏朝國都,便是指日可待!
然而史進正殺得痛快時,陡然間卻聽見身後隨他一並出陣廝殺的陳達疾聲高呼道:“史進哥哥,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