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種隔閡與猜忌,隨著北地各族認同齊朝,不會再教契丹、女真、渤海等民眾為甚複國辭所煽惑,一些權宜政令,也將會漸漸消弭如今的金朝便如當年的遼朝,彼時金國還未曾亡了,故而將軍抵死不降。可是你既對黎民蒼生有體恤仁心,以如今下大勢看來,金國又有多少複辟的指望?就算一時能得成事,那麼女真諸部將再次成為眾矢之的,本來便是人丁單薄,蒲察將軍以為如今已隻盼著能休養生息、安樂過活的女真族民還能經受幾次戰火摧殘?朕也著實不願北地諸族再回到當初彼此世代仇殺的局麵,所以也須如今女真眾部當眾有仁人能臣鼎力相助”
蕭唐正著,也是目光灼灼,直向蒲察阿撒凝視過去,又意味深長的道:“朕欲施仁政善待治下諸族各部百姓,遠近親疏,期中並無漢家、契丹、女真、渤海、奚人等族裔之分,但眾部臣民,好歹也須向朕示之以誠。信任,也是要靠自己爭取來的。當初朕肯念在蒲察將軍有仁者之心,有意相饒,看你如今是仍是打算複辟金國,而填上無數女真族民的性命?還是肯投從歸順我齊朝,勵精圖治,以致力於教你族人世世代代可守候自己的家園安樂過活?所以當初朕曾問蒲察將軍的言語,如今也再問一遍:若是金國終究要亡,為了你族民百姓的生計,你卻又待如何?”
本來已是打算以死殉國,但蒲察阿撒當初實則對蕭唐的一些辭已是感同身受。如今鬼門關走了一遭,又親眼遊曆見過金朝亡國之後女真遺民在齊朝治下的生活現狀,已然傾向於回心轉意,如今再得親自拜會蕭唐後聽他一句句話似也直進自己的心坎中,蒲察阿撒也是篤定了心思,而當即下拜施禮,恭敬道:“未將蒲察阿撒,漢名世傑,蒙陛下再造大恩,銘心鏤骨,不能補報。如今也唯有投順歸附,保生民、護社稷,竭忠效死,絕無貳心!”
※※※※※※※※※※※※※※※※※※※
蕭唐齊朝這邊,針對國內暗流湧動的諸方勢力開始展開部署,而整體上也仍維持著政通人和的局麵。反觀南朝宋廷雖是焦頭爛額,卻也緊鑼密鼓,趁著如今已然討滅楊進、王善、曹成等造反勢力,而殘存的鍾相也仍舊被嶽飛所部精銳死死壓製在洞庭湖一域抗拒,也總不能一直任由著蕭唐施政休養生息。進行討伐齊朝的準備,也仍舊不能有絲毫怠懈。
更何況,占據得福建路大半軍州的範汝為也已經公然豎旗宣告歸屬於齊朝,而被蕭唐賜封為福建宣撫處置使。如今雖然與北麵齊朝並不接壤,但是來往水路通達,而尚掌握在宋廷治下的江南路、兩浙路等疆土反而於南、北兩側皆要承受莫大的軍事壓力。
雖這個時節的宋廷,還不至似正史中南宋那般隻得偏安一隅,但是福建路地界也歸附於蕭唐齊朝的統治之下,長江險的軍事作用也已然是大打折扣。針對於此,宋廷也斷然不可能坐視不理,而針對控扼江淮、江南方麵海路主動權的試探戰事,也已是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