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由斜卯阿裏所率領的金軍守城將兵無法立刻將攀上城頭的攻城軍士殲滅得盡,重新把控得城關要隘,卻又與從兩座井闌中湧殺上來的齊軍精銳將士纏鬥成一團,自然也無法阻止一架架雲梯又搭鉤在牆垛上,而教前赴後繼的大批齊軍步卒蟻聚攀附,衝上城頭!
斜卯阿裏直瞧的氣急敗壞、愈發心焦,眼見又有一彪齊軍步卒怒號著揮刀奔襲而至,他手中鋒刃上兀自有鮮血滴落的長槍,倏忽之間又挾帶著刺耳的破風尖嘯聲驟然疾時搠出去。混戰中先後又有十餘人被他搠殺挑翻,尚無人能在他手下走過幾合,也畢竟是當初曾在數萬遼軍陣中殺得幾個來回的驍勇悍將,如今更是須拚了老命的要緊時候,又怎能容得有分毫的懈怠!?
“狗韃子!死到臨頭,還兀自恁般猖狂!就教俺們兄弟二人來取你狗頭!”
斜卯阿裏忽的聽見前方不遠處亂糟糟的戰團當中陡然響起一聲炸雷也似的暴喝聲,竟壓過了周圍殺聲鼎沸的叫嚷聲,旋即從前麵擁擠混戰成一團的人群當中驀的卷起一道道血浪,有兩員齊軍將領也奔殺到城關之上,在注意到斜卯阿裏這邊的戰況時,也立刻撞殺過來,但凡撞見前麵有鏖戰頑抗的金軍步卒兜頭便砍,那般生猛的戰姿殺人也如割草一般!
人影閃處,斜卯阿裏那兩名身披重甲、身軀壯碩的齊朝敵將已暴衝而至,他們二人一個在衝殺過來時頭戴的兜鍪似被打落,腦門上綁縛著抹額,打髻的頭發也略呈霜白色;而另個猙獰凶惡的麵龐上一隻眼睛混沌無光,似是眇目...而他們二人相貌生得也有幾分酷肖,也正是親自指揮先頭攻城齊軍強攻城頭的齊朝將官白毛虎馬勥、獨眼虎馬勁兄弟兩個!
“殺!!!”、“受死吧!!!”
馬勥、馬勁各是大吼一聲,手中兩口鋒利的長刀便直往斜卯阿裏劈空斬落下去。戰事險急,城頭上廝殺激烈,斜卯阿裏自也是更不答話,挺起手中長槍並迎將上去。幾聲鏘然激烈的金鐵交鳴,反倒是斜卯阿裏將長槍使得如驚鴻疾電也似盤旋翻飛,槍影閃動,時而一槍挑向馬勥手腕,時而一槍搠向馬勁心窩,竟迫得他們兄弟兩個不得已收勢格擋,便是以二敵一,也無法速殺得這員抵死守衛城關而極是驍勇的金軍主將得手。
然而非隻是斜卯阿裏、馬勥、馬勁三將纏鬥的激烈,四下裏雙方將士戰團中仍是血花飛濺,不斷的有人撲倒在地斃命,或是慘嚎著從牆垛上直栽落下去,以命換命的激烈場麵也是愈發的觸目驚心。斜卯阿裏雖然暫與馬家兄弟兩個鬥得個不分伯仲,可他們二人彼此照應攻守,也難以盡快搠殺的這兩員敵將得手再盡快指揮麾下女真兒郎死守,激鬥中斜卯阿裏眼角餘光再朝周圍環視過去,眼見如蟻聚附在雲梯上的齊軍攻城兵馬仍舊是接踵而至,先後從牆垛上翻越過來,而城頭上摩肩接踵的雙方將士血戰膠著,顯然無法將登上城牆的敵軍盡數驅殺盡了,他瞧的心裏愈發焦灼,也不由咬牙念叨:就算俺能殺了這兩個南朝廝鳥,但是磨耗的時候久了,不能遏製住敵軍湧上奪取城關的勢頭,這卻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