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仇死敵一打照麵,耶律國珍、耶律國寶兄弟兩個便如以往走水路襲擾金軍各處軍寨縣鎮時,剛一廝殺便已是滿臉的暴戾殺氣,各自驅使著銀鬃馬直要繼續往敵軍陣中深處裏撞去,他們手中使得兩杆大槍渾如兩條擇人而噬的毒龍一般上下左右的盤旋亂舞,槍尖鋒刃飽嚐敵血,每一次舞動起來當即便要攪得金軍步陣中血浪亂濺!
連同由耶律國珍、耶律國寶統領指揮,先前陸續被收容招募得不願降金的契丹舊部兵馬往敵陣聲生生鑿去,奮盡渾身所有氣力拚殺,哪怕是衝殺到一定程度時已無法衝馳得起來,便是從馬上砍殺,隨即被拉扯下鞍,知道在馬下扭打成一團在泥濘血汙中翻滾廝咬著,也要死戰至最後一刻!
“殺盡金狗!”耶律國珍與耶律國寶繼續揮舞著長槍率領身邊親衛拚死衝殺,直撞得他們所處的戰團金軍陣型大片潰動起來。而除了他們這一撥率先抵達北岸加入戰團的契丹軍旅,越來越多的船舶臨江投靠,輸送著其餘馬步軍各部精銳將士也已抵至岸上
而耶律國珍這邊又是嘶吼一聲,鋒利的長槍突刺而至,狠狠的搠進麵前一名女真猛安的腹腔,鋒利的槍刃閃爍冰冷的寒芒,登時又從後背透出,激濺起殷紅的血液點點滴落,奔殺勢頭過猛的耶律國珍卻也敢到渾身筋骨肌肉開始酸痛起開,似乎自己的腰肋間也被一把利刃劃過,隨著傷口處鮮血噴湧而出,氣力似也從體內的消逝。
耶律國珍緊咬牙關,再向周圍望去時,眼見周圍金軍韃子當中打出一麵麵旌旗相繼倒卷,隨著越來越多的將士湧殺登岸,本來金軍兵馬拚死力戰所形成的對持之勢,如今卻漸漸的要被齊軍繼而吞沒倒伏,所殘存的多支部族兵馬似乎也已是磨耗掉最後一絲頑抗的戰意,已然不受各部女真猛安、謀克的威逼喝令,而紛紛開始向後方潰逃而去。耶律國珍陡感心中一陣酣暢淋漓的痛快,當初遼朝龐然大國,卻被女真諸部接連以少勝多殺得大潰,也教耶律國珍、耶律國寶兄弟兩個直感受盡了奇恥大辱。而金狗如今國勢衰微,原來這廝們不濟時敗亡驚恐之時,卻是恁般的鳥樣!
雖如今不得複辟大遼耶律國珍與耶律國寶哥倆也不免心中仍有幾分不願,可是他們兩個當初被祚帝劃分到耶律淳一脈被從耶律宗室譜籍中除名,自問也沒當皇帝的本事,就算聽聞先前宗室豪傑耶律餘睹也降了蕭唐,可當初也正是因為他轉投阿骨打,反而掉過頭來為金狗侵吞大遼,好歹蕭唐待耶律宗室餘眾有沒齒難忘的大恩,耶律國珍與耶律國寶待耶律餘睹卻是素來仇視,如今除了西逃而早杳無音訊的耶律大石,耶律宗室當中還剩下誰有能力光複故國?而值得反而要與蕭唐反目成仇?
眼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也唯有趁勢誅殺金狗,以泄俺心中無窮的恨意便是!
念及至此,耶律國珍再鼓起渾身剩餘的氣力,綽槍左右盤旋,大肆殺伐,雖然金軍防線眼見已處於崩潰的勢頭,也仍有些不要命的女真甲士搶將上前,奮力要從麵前那衝勢凶猛的敵將身上披覆鎧甲縫隙間捅進去,耶律國珍而又一槍破甲,將個女真甲士的身子捅了個對穿時,驀的他胯下在有限的空間內來回衝擊踐踏的銀鬃馬發出一聲悲嘶,一把戰斧橫掃而過,斬斷了銀鬃馬的前蹄,也使得耶律國珍陡感自己的身形一沉,直撲倒在混亂的戰團當中,周圍密匝匝的金軍將士相繼湧殺上前,當即也將來不及做出任何動作耶律國珍身形給徹底淹沒!